童随笔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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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是我们理清思绪,反思过去,为未来做好准备的重要一环。一个完美的总结应该具备独特性和创新性,能够给读者以启发和思考的余地。希望以下的总结文本能够给大家一些灵感和思路,帮助大家写出更加优秀的总结。
看着邻居家的兄妹用烤熟的香喷喷的糍粑蘸着金黄的蜂蜜汁吃,馋得我喉咙里直伸出手来。自从邻居家的粮仓自个儿飞来一窝野蜜蜂,邻居家的兄妹就常有蜂蜜吃。有时还故意把黄灿灿的蜂蜜盛在一个小碗里,就着那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糍粑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每次吃一下,就把糍粑往碗里蘸一下,嘴里还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我便莫名地恨起我家粮仓来,不是一样的木板仓吗,为啥他们家的能引来蜜蜂,我家的就引不来呢?我抬起脚用出吃奶的劲猛踢它,可除了震落下一些灰尘,木板仓依然矗在那。反而因为自己用力过猛,伤到了脚,疼得呲牙咧嘴直哼哼,眼眶盈满了泪水。
打那时起,蜂蜜就成了我的全部心思。很多次我趁邻家兄妹串亲戚不在家的时候,就偷偷地潜伏到他们家粮仓边去考察,看着看着,头脑突然开了窍。如果,我抓来一大群蜜蜂放到我家的粮仓里,不就也有蜂蜜吃了吗。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与其看着别人吃时流口水,不如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说干就干,我赶紧找来了一个养蚕用过的纸盒,跑到油菜地里面,瞄准正在花蕊中采蜜的蜂儿,闪电般把蜜蜂和油菜花都抓在了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掌展开一小条缝,正探头去看时,蜜蜂“嗡”的一下蹿了出来飞走了,只剩下被揉坏的黄黄的油菜花。
第二次我成功了,蜜蜂却因为用力过猛给捏死了。第三次我没抓到蜜蜂,反被蜜蜂蜇了一口,恼人的是恰恰蜇在了脸上,顿时半边脸就红肿了起来。这件事立即就让邻家兄妹知道了,足足被嘲笑了三天,害得我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玩。
不过,这三天也没白在家里呆。我终于想出了逮蜜蜂的法子:借用捕蝉的技巧。先用小山竹弯一个圆圈,再在圆圈里黏上蜘蛛网,再把它固定在一根竹竿上,工具就做好了。用它逮蜜蜂,又准又安全。我很快就抓了很多蜜蜂放到了我家粮仓里,在我自以为抓的蜜蜂足够能酿出我想要的蜂蜜时,我才停了下来。接着,我开始等待,开始幻想,一双眼睛放出了早晨八九点钟太阳一般的光芒。
可我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那黄灿灿的蜂蜜,等来的却是父亲厚厚的巴掌。当父亲把我揪到粮仓去看时,我彻底的傻了眼:满粮仓是黑压压的蚂蚁。原来我逮回来的蜜蜂全死了,死蜜蜂引来了一群又一群的蚂蚁。
邻家兄妹这次笑没笑我我不知道了,只清楚地记得邻家叔婶给了我家半茶缸蜂蜜,我忘记了挨打带来的疼痛,在父母的默许下,我也学着邻家兄妹的.样子,用烤熟的糍粑蘸着金黄的蜂蜜汁吃,真香!真甜!仿佛是我吃过的最美的佳肴。
八岁那年,家里因修水库移民。搬到新地方后,家里的粮仓也飞来一窝野蜜蜂。可邻家兄妹移民到了别的村子了,无论我用烤熟的糍粑蘸着金黄的蜂蜜汁吃,还是用开水配生姜冲蜜糖水喝,蜂蜜却再没了以前的滋味。
童年时,有一件事使我至今念念不忘。那年我很小,妈妈说我再过一年就可以上学了。由于自然灾害,家里日子过的很紧,七口人,只有父亲一人工作,月收入也就五十几元。我家姊妹大排行,两个姐姐;两个弟弟,我老三,家里和外人都叫我小三子。
由于粮食紧张,国家每月供应的粮食份额很少,我们几个孩子都在成长期,特别能吃,缺口自然有了,单靠供应的那点粮食不够吃。父亲为了我们能吃得饱,在家东面的山坡上开了一块荒地,种了一些玉米和大豆,父亲每天上班早出晚归,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地里侍弄,基本靠其自然生长,种的玉米和大豆长得七扭八歪。
秋天的一个周日,父亲用自行车驮着一袋玉米棒和一捆大豆回来,告诉我们这些就是全部收获。母亲把玉米收起来说是磨面粉,平时贴补家用,让我们几个把大豆角扒了,明天给我们煮盐豆吃。我们几个孩子高兴极了,七手八脚的扒起来,一会就扒完了。母亲把豆粒装在一个小盆里正好装满。当时自己年纪小,还不知道计量单位,现在估计也就三四斤豆子。
第二天我们几个早早起床,洗完脸后全都围坐在桌旁等着吃煮盐豆,这时厨房已飘出煮豆子的香气。一会,母亲把煮好的黄豆端进来,连汤带水一小盆,一看就知道善于持家的母亲又在细水长流。母亲给我们每个人分了一小碗,我早已馋得不行,急忙把自己那碗拿过来,先把汤喝了,剩下的豆子用纸包起来揣在兜里,等玩的时候一个个吃。
吃完饭我刚要出去找小伙伴玩,这时听母亲对大姐说:大荣子,下个星期天到你大舅家去一趟,我给你大舅分出一碗豆子你送去,就说我们家自己种的让他们尝尝鲜。顺便看看你大舅和大舅妈,这长时间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你大舅身体怎么样。我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急忙说:妈我也要去。大姐听了后向我一瞪眼说:你那么淘气带你去,到大舅家还不让我大舅妈笑话。母亲听大姐这么说知道大姐不愿带我去,就说:三子,你姐说的也对你就别去了。我一听急了,嚷着非去不可,因为到大舅家要坐很长时间有轨电车,这是最吸引我要去的原因,长这么大还没坐过一次。
无论我怎么说大姐就是不带我去,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兜里那袋黄豆,情急之下急忙掏出来递到大姐面前,用哀求的口气说:姐你就带我去呗,我这些豆子不吃了都送给你。大姐被我的表现逗乐了,心也软了下来说:好吧我带你去,但你要保证到大舅家不能淘气。我马上答应一定让姐姐放心不淘气,怕大姐反悔急忙把那袋黄豆往大姐兜里揣。大姐象征性的拿了一点,再次嘱咐我不能淘气。
时间过得真慢,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那天我早早起来屋里屋外地溜。大姐正在梳头,看到我这样子噗噗的笑了,对我说:别转了,等我梳完头一定带你去。我也乐了,坐下来等大姐。一会大姐梳完头带着我出发了。在向车站走的时候我高兴的唱起了歌,当时唱的什么记不住了。在车站等了一会,车就来了,上车后车开动了,听着轮子与轨道磨擦发出的声音,看着车窗外移动的景物,我心里美极了。头一次坐车还有些害怕,紧紧地拽着大姐的手不放。
一会大姐告诉我下站我们下车,我心急,早早走到车门处,手把着车门边框,等着下车。那时的摩电车有售票员,车门是用手来回拉着开关的。到站后,售票员等车停稳拉开车门让乘客下车。我手一直把着车框,这一拉正好把我的大母指挤住了。当时痛得我大叫,把售票员吓坏了,急忙停下来,把我的手拿出来。好在车门有点旧滑动不好,手指没挤破只挤出一个大血泡。大姐也吓坏了,赶忙把我抱下车,心痛的用手不断地给我揉着拇指,哄着我把我一直背到大舅家。
到了大舅家,只有大舅妈在家。大舅是市电业局的科长,单位有事没在家。大舅妈见到我们很高兴,马上到厨房,一边家长里短的和大姐唠着家常,一边给我们做饭。这时我的手也不怎么痛了,想着来时答应大姐不淘气,一个人坐在里屋什么也不敢动,闷得真难受。由于来的时候太高兴了,早饭也没吃多少,经过这么一折腾,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直盼着舅妈早点把饭作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肚子饿的发慌,还要上厕所,怕大舅妈笑话不敢说,一直憋着。又过了一段时间憋得快要尿裤子了,这才开门喊大姐,没敢大声喊,大姐没听见。我实在急了就走出去拉了大姐一下,大姐这才发现我,急忙问我什么事。大舅妈听我说要上厕所,马上领我到一个小房间说这就是厕所,让我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我们家住小红房,一直用旱便。舅妈家住楼房用的是水冲的便池,我从来没见过。看着这么干净的房间不知道往那里便,在里面急的团团转。实在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舅妈听到后马上开开门,急着问我怎么了?我哭着一说舅妈乐得不行,最后在舅妈帮助下我才知道怎么回事。
总算熬到吃饭了,饿的时间太长,一开饭我就大吃起来,为这大姐在桌下偷偷用巴掌打了我好几下,弄得我饭也没吃好。经过这一次折腾,以后无论谁到大舅家,我再也不敢跟着去了。
时光太匆匆,年华不再,青春已老,往事只能回味。而今生活好了年纪也大了,明白一个道理:珍惜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生活要幸福快乐!
20世纪80年代初,人们的生活还不富裕,平时要是不小心打烂一个碗,父亲的巴掌是不会轻的。我七岁那年,就因为端的碗掉在地上,碰掉了一小块儿,父亲的巴掌就让我的屁股疼了三天。
我趴在地上吓得不敢动,母亲过来拉起我说:“孩子,没事吧?”我看父亲也过来了,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父亲赶紧说:“别哭别哭!碗碎了没关系,今天是大年初一,这叫‘岁岁平安’,大吉大利啊!”原来“碎”在正月里可以是“岁”,我从此学会了“岁岁平安”这个词。
男孩子最爱放鞭炮,而一年里只有在正月父母才让我们放,就是把压岁钱都买成鞭炮,他们也不会责怪,大不了叮嘱两句“放的时候要小心”。有时我们把火药剥出来,拼成一个图案,一点火光四射,看起来很有艺术性。一连十几天,天天鞭炮陪伴,鞭炮声一响,欢笑声一片,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玩到开学,那真叫一个过瘾!
正月里,谁也不过问学习的事,虽然我们大部分在腊月刚放假的几天就把作业“赶”完了,但要是在暑假,父亲会说:“作业写完了就不会再看看书?你学习是第一名还是怎么的?”母亲也会说:“你看人家那个谁,考试比你好还整天在家看书呢,你就知道玩儿!”而在正月里,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有时想看书,父亲反倒说:“出去玩吧!以后学习的时间长着呢!”母亲也跟着帮腔:“大正月呢,找你们一伙儿的玩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好玩脑子才灵光呢,等开学了再学习也不迟!”奇怪!在正月里,玩也成了提高学习效率的方法了!
正月里,我们平时不敢提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父母会想法儿满足我们;正月里,就是说错了话,父母也会说“童言无忌”;正月里,我们可以睡懒觉,可以赶庙会;正月里,我们可以天天吃好的……小时候的正月真让人难忘!当然,我们也不敢太“放肆”,以免父母“秋后算账”。
每个人翻翻童年的记忆,都会有那么多让我们难以忘怀的事。小周郎在《白马河畔响晚歌》一文中,和小妹在春天的白马河畔放风筝。“大堤上放风筝的人们,时而大呼小叫地奔跑,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凝望高空,神色专注地扯纵着手中的风筝线”。“空中放飞的风筝色彩斑斓,神态维妙维肖,老牛耕地,猪八戒背媳妇儿,唐僧取经,老鹰叼兔儿,一条十几米长的红褐色蜈蚣腾空而起,随风飞舞,一支七彩的大蝴蝶扇动着翅膀在春风里抖动着,金色的鲤鱼晒着长长的尾巴悠然自得地遨游着,那金色的身影印在清澈的白马河里,如鲤鱼仙子现身一般”。这文笔活脱脱把一幅放风筝的图画摆在我们面前。
俗话说:三月三,放风筝。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小学时学校组织风筝比赛,那会儿刚上二年级,太小,在操场上观看高年级的同学风筝比赛,那时候农民的经济收入普遍不高,风筝没现在这么多样式,基本上都是同学们自己亲手做的,有的在白纸上用彩笔画上蝴蝶,老虎,猫,狗,花儿……有的用彩纸做成各类图案,但无论什么,都有两条长长的尾巴。大人们说,风筝没尾巴就飞不上天去。
阳光正好,微风轻拂,高年级的'同学们在老师的指挥下在操场上一组一组的开始比赛,以防风筝太多,风筝线搅和到一块儿。那么多的风筝飞上天,煞是壮观。同学们左右奔跑,跳跃着,呼喊着,笑着,一个个风筝摇摇曳曳的飞上蓝天,已经忘记不知是谁的风筝飞得最高,飞得最远得了冠军。
但我清晰的记得,邻居大哥哥做的风筝在比赛结束后,却成了飞得最高,最远的那一只,放空了两卷风筝线,我们看着它在天空中越来越小。
我的童年是及其困苦的,家里穷的吃不饱穿不暖。我们的村子不通路,不通电,它像一颗缺氧的珍珠,静静地俯卧在那信息闭塞、风景秀丽的南漪湖畔边。我们知道唯一的外面世界,就是镇子。那个时候我们管镇子叫公社。我们去公社叫上该的意思。
童年的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上街,每次去了街上我就直奔图书馆,其实也不是图书馆,就是那种私人摆摊,一排木架子上都是破破烂烂的小人书,连环画册等。
镇子是一条很古老的细窄街道,那书摊就在下街头。街道很窄,只能两个大人并肩那么宽,街道两边的房子都是两层不高的格子楼,那种雕花木窗和桐油油过的朝门,地面是长条的青石板路,这样的书摊街上只有一家。
每次走进街心,街心的包子铺都会飘出诱人的香味,我会捏紧手心里的几分硬币,停下脚步眼巴巴的望着包子铺那热气腾腾的蒸笼,使劲的吸几下鼻子,再咽几下口水,然后转身离去。
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雨天上街。戴着斗笠,赤脚走在街心那光滑的石板路上,满是泥巴的小脚丫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雨水哗哗啦啦的砸在青石板上,会溅出朵朵的水花,会发出脆脆的声音,很好看亦很好听。
我记得很清楚,那家书摊是一个做鱼钩的老头看摊,他家的房子进步很深,一排厚重的朝门叠加在一起靠在大门的两边。因为房子进步深,所以显得屋子里很黑暗。那放满图书的木架子就摆放在大门边上,坐在冰凉的石门槛上,就着门口的亮光可以让你看清楚书上的字。那个老头坐在门边一把破破的矮椅子上,椅子旁边放着一只已经变形的不像样子的白铁锅,他手上拿个小铁锤子,嘴里含根线,一直埋头在那儿敲啊敲,那白铁锅里好多的鱼钩,鱼钩的小环环上都拴着一根细细的白线。
我是76年开始上学的。那个年代,农村家里的女孩子能去学校上学,父母的思想已经是很进步的了。小时候我很聪明,认字特别快,课本领回家,我几天就把上面的字都认会了。老师报生子默写,我总是会得满分。
迄今为止,我还是喜欢小人书里的聊斋故事。后来经过改编拍摄的电影电视聊斋系列片,我都不喜欢看,我总感觉和原著有些对不上号,改编太多,感觉不是那个味道了!
街上有家百货公司,百货公司里有图书卖,虽然一本图书也就一毛几分钱吧,我也还是没有钱买。我也难得有很多机会上街。每次都是爸爸要我去姑姑家里送个信,说个事我才有机会去街上。
下街头靠近河边,河水大概有小半里路那么宽,但很深,河边都是一溜的青石板台阶。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晴天雨天,都会是一位头戴斗笠的驼背汉子站在船头,撑着一只长篙,在河水里来来回回的渡人过河。去姑姑家,要从下街头的码头坐渡船,然后上岸再步行十几里圩埂路才能到姑姑家。我家离街上还有十五里山路,这样我一天来回就要步行五十多里路程。
每次去街上爸爸只要身上有钱一定会多给我几分,如果没有,爸爸就给我两分来回过渡船的钱。那时候大人过渡是两分钱,小孩子过渡是一分钱。爸爸有时候会给我五分钱,去掉过渡钱,多的钱可以买个包子吃。但是我一次包子也没有买过,把多余的钱都在书摊上看书了,只留一分钱过渡船。回来的时候姑姑必定是会给我两分钱坐渡船的,多余的一分钱,我再看完一本书然后回家。
每次看书我都看到痴迷状态,忘记了时间。那个老头就会催促我:小姑娘天不早了,快回家吧,不然天黑了你会害怕的。我这才会依依不舍的离开书摊,走出街心。
每次离开了街头,我几乎都是“飞”着回家的。因为还有十五里山路,我害怕天黑了,山上会跳出来一只狼或是一群妖怪来!
那些年,在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丫头,如蝴蝶般在山林里飞舞着……。
每个人都有过童年,都有属于自己的晴空。有人说童年是最美的画,可以画出七色彩虹。有人说童年是最醇的酒,喝下会在梦乡沉醉。童年生活像一朵浪花激起无数的涟漪,让自己的人生轨迹划出最美的弧线。又到了春风扑面,桃花绽放的季节,我走在团场幽静的小路上,感受春天的气息,找寻儿时常攀登采摘榆钱的大榆树,在岁月的印痕中发现过去的自我.童年的梦就像影片在我眼前展播,伴我走近魂牵梦萦的儿童时代.
我的家在新疆第二师二十五团,是博斯腾湖湖滨的小团场。我的童年在这度过,我的梦想也从这里起飞。70年代的团场并不富裕,职工们冬天就要积肥,开荒地,打苇子.孩子们夏天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是家常便饭。冬天打尜尜,打羊拐,堆雪人是热门活动,那时的我们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在团场的土地上自由驰骋。
虽然这里的春天来得很迟.看不到满眼的绿色。但是荒地里的芨芨草墩子被大火烧过,露出黄绿色的小嫩芽,在微风中摇曳,真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意境.那黑绿相间的田野已经展示了生命的顽强。孩子们会用坎土曼把大敦的芨芨草挖出来,吃下面刚发出的嫩芽,剥去草根上的外皮,放在嘴里轻轻一嚼,一股青草的甘甜在口腔里打转,让人回味悠长。我们把小草根作为自己的零食,想吃了就嚼几棵,感受红军吃草根的艰苦岁月。大人们就会骂我们,“啥时候你们也吃起草根来了,那个能吃么?”
等到榆钱树上结榆钱了,这可是男孩子的天下了,我们会爬上高高的大树上,撇下成串果实累累的榆钱,树下的女孩子会几个人合伙,撑开旧床单,接住榆钱等采集的差不多了,每个人分一些带回家妈妈特别喜欢做榆钱饭她把成串的榆钱全部从树枝摘下来,洗干净控干净水份,然后撒上白面和盐巴等调料搅和匀,用手握成一个个菜团子,放在笼屉上蒸熟,锅里的水在咕嘟咕嘟的,榆钱饭的香气,让我们只咽口水,邻居的孩子也闻着香味讨吃的来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榆钱团子一会儿就被大家消灭干净,都夸榆钱饭真好吃!妈妈总是笑着说:“不急吃完我们接着做”也许是听大人说;“吃了榆钱饭长大有钱花吧”大家都放开了吃,只吃得肚儿圆,往外打着饱嗝才心满意足。
春像一个魔术师,吹醒了柳树,点红了桃花,孩子们白天在荒原闲逛,夜晚就会三五成群捉迷藏,玩打仗。今天这个孩子头被打烂了,明天就会有家长找上门。有的孩子刚吵过架,转过脸又成了好朋友。贪玩是孩子的天性,我们的童年就是那样无拘无束,在大大咧咧中感受人间的真情。柳树长出细嫩的叶子,我们会爬到柳树上,吮吸那种叫甜蜜蜜的果实,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吸几下就没有味道了,吐了再吸另一个,那种味道真不好形容就是特别。我们中有几个孩子用柳条做成柳笛可以吹出美妙的乐曲,可我自己做的柳笛吹出声像老驴放屁,嘟--嘟的真难听。
小麦浇过头水,郁郁葱葱的麦田像一张地毯,感觉踩上去软绵绵的,好想在上面打个滚。每到傍晚时分,田边、树林了会有成群的坶牛出现(地里的金龟子羽化的成虫)我们叫它坶牛。它像小无人机嗡嗡的忽高忽低,在夕阳下抖动着翅膀,演奏着田园交响曲。那时我们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上一个扫把、一个酒瓶加入到打坶牛的行列。别看这个小家伙个头不大却很狡猾,有时几扫把打下去它会跟你捉迷藏,一会儿飞过树梢,一会儿钻在枸杞刺里,让你寻它不得。小伙伴们展开打坶牛比赛,看谁的收获多,就这样你争我夺,谁都想成冠军。等到瓶子装满了,我就回家喂老母鸡,看着老母鸡吃的津津有味,而我却皮破肉烂,妈妈破例奖励我一个煮鸡蛋,那时的我脸上笑开了花。
童年梦一样的童年,我们在无忧无虑中感受童年的乐趣,在春华秋实里,走过风风雨雨。在潮起潮落中拉起梦想的风帆。也许我们的童年没有惊心动魄,更没有高科技的娱乐活动,有的只是返璞归真、亲近自然,现在的孩子感觉是幼稚可笑。但是我觉得这也许会是我人生经历中的一笔宝贵财富,让我享用一生。啊!我时时在梦里回到童年。
我的母亲,在她还懵懂无知时就被病魔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两个哥哥都已长大结婚分家另过,一个姐姐十几岁便嫁到辽阳。家里只剩下她跟父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孤苦伶仃,相依为命,没有体会到母爱的滋味。如今已近耄耋之年的母亲,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记清自己母亲的尊容,更为没有留下一张母亲的画像而痛心,只知道她姓于。母亲小时候,家里不是很穷(解放后划为中农),有一头毛驴,两头牛和几亩薄地。吃的当然是粗茶淡饭,穿的耕织粗布。母亲依稀记得当年修“新岭隧道”(沈阳至丹东线)时,有个李把头,是天津人,因借住在自家厢房,母亲与李把头家李嫂关系处得不错,常捡李嫂穿剩的衣服,拿回家后,由自己的大嫂毁改后再穿。母亲在本村上了三年小学,学校设在一个破旧的祠堂里,一位先生在一间教室同时教三个年级的课(现在叫复试教学)。开设的课程:日语、满语、算术。
在伪满洲国时期,东北的老百姓是被人欺压的亡国奴,只允许吃秫米、小米、玉米等粗粮,不准吃大米、白面。谁家吃顿大米饭若是被日本鬼子发现了,会被立即以“经济犯”定罪带走。母亲的童年时期,始终是在日本鬼子的统治下度过的,没有什么欢乐的游戏可玩儿,唱歌也只能唱伪满洲国国歌及日语歌。对于那时侯的小孩儿,过年是一年中最高兴的事了,一进入腊月,家家都开始“打年纸”。各个商店、杂货铺都挂出“年纸幌”。“年纸幌”是一块二尺长一尺多宽木板,一面贴“天地牌”,一面贴“灶王爷”,四周糊上花边下面加上纸穗。“年纸”即各种印刷的神像等,各商店都印有“年纸单”,一些固定品名都印好了,每一样占一小格,开头是:大金天、大金灶、金九佛、大龙车、画福字、画黄钱纸、烧画财神坐像或富禄寿三星像等等。买这些商品叫做“打年纸”。此外,穿用的棉布、棉线、洋袜子、腿带,以至食品中的红、白糖、花椒、大料等都一齐买。富裕的人家要买些鸡鸭鱼肉,换一领炕席,贫穷人家只能买一些年画,买些年纸及过年必需的.米、面、肉。那时的市场虽然也挺繁荣,但对于平民百姓能购买的却微乎其微。富户人家若杀口年猪,也要谨小慎微,做好一切“防范工作”,且把猪肉藏匿好,一旦走漏风声,被日本鬼子知道,便以“伙食犯”论处;谁家若偷着换回点水稻,想在年三十晚上吃一顿大米饭,得在半夜三更起来拉磨,天亮之前必须拉完,然后用小灰把碾道掩盖好,不留一点痕迹。否则,若让日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那时说是过年,其实,一般百姓家也就是三十晚上吃一顿肉,正月初一、初五吃两顿白面饺子罢了。
伪满时,日本鬼子为了建立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王道乐土”,维持他们的“治安秩序”,经常查户口,检查“良民证”,对外来人员严格搜身盘查,若发现点可疑迹象,不分青红皂白,立即将人带走。那时平民百姓的生存权完全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母亲依稀记得当年修建“新岭隧道”时的劳动场面:日本鬼子手持钢枪,张牙舞爪,嘴里喊着:“八格牙路”,被抓来的苦力劳工在炎热酷暑的天气里一身不挂、步履蹒跚地从山洞里往外背碎石的场面。苦力们吃的是橡子面掺豆饼,干的是起早贪黑的重体力,累死病死的无计其数,有的还没等咽气,就被扔到岭后的小砬子山上。真是草菅人命,惨象忍不可睹。
时间的长河滚滚而去。一晃儿,六十五年过去了,曾经的屈辱让人无法忘怀。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我国东北十四年,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母亲童年时的痛苦,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痛苦,也是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今天,虽然我们的国家已经发展强大,在国际上取得了相当重要的地位,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东亚病夫”已成历史。但是,我们仍要居安思危,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时刻牢记历史,勿忘国耻。
我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在农村度过了我的童年,少年时代,那时如能看到一本没有见过的连环画,好像比吃一顿肉还高兴。如拥有一本新的连环画,兴奋的晚上都不能入睡,是看了又看,看完后会精心地收藏,有机会再和同学交换阅读。我留念那时晚上伏在煤油灯下,白天依偎在父母身边,冬天趴在暖烘烘的被窝中,夏天躲藏在凉爽的树下里看连环画的情景,那满足感可不现在娃娃可以体验的。
忘了我是从几岁开始迷上连环画的,如今想起来,我的第一本连环画《闪闪的红星》是在公社当领导的财叔叔送的,我就像得到了宝贝一样。那个年代,战争故事广为流传,男娃们都有一种英雄情结。这种愿望,在连环画中得到了实现,我沉浸在《闪闪的红星》的故事中,书中的潘冬子好像就是自己。
那时小伙伴在一起,经常是以连环画交朋友,以其中的内容为话题,“谈书论英雄”,评判好人和坏人,有时争得脸红耳赤,可从心眼里感到痛快敞亮。有时就以连环画为剧本,模仿其中的故事情节,玩好人和坏人的游戏,可大家都想当好人,最后只好用划拳来决定角色分配,赢者就装正面人物。那场面往往会把人逗得前仰后合,笑得肚子疼,还有的开心地流下了眼泪。几十年后偶尔和那些小伙伴相聚,也会将那场面娓娓道来,开心一刻。
我生在那贫穷的年代,想买一本连环画也不是容易事,有时实在想看书了就找婆婆要几个铜钱到小卖铺里卖了再买了上一本,可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就想办法挣点钱。如上山摘金银花、采五倍子,砍些黄荆条;收牙膏皮、废纸等到供销社换几本书。
记得有一个暑假,见几个小伙们到一家附近的一个砖瓦厂搞农副业挣钱,到了场地一看原来是转运黄土,从一个地方背到另一个地方,很少干重活的我,几天下来,肩膀都磨破了皮,却只挣了一块五角钱,不过见到自己的劳动成果仍是非常高兴的事儿。日积月累,就有了五块钱,立即和几个好友跑到离家有十几里路程的小镇上的新华书店里去买书。书店里连环画丰富,让人看花了眼,就一头钻到连环画里面,不停地翻阅,每一本都爱不释手,每一本都想买,可惜钱不多,最后只买了五本连环画,当时不知有多高兴,生怕把新书弄坏了,就找一些牛皮纸给它们包上书皮。后来父母见我喜欢读书,到了镇上偶尔带上几本。爷爷在做家具时,还请木匠帮我做了个书箱,从此我就有了藏书的地方。或许是从那时起就养成爱惜书的习惯,包括后来读大学,很少用笔在书上做记号,重点都记在笔记本上,让书始终保持原始的美观。
连环画,俗称“小人书”,图文并茂,价廉物美,为二十世纪几代人喜闻乐见,广为流传于乡间街肆、学舍邻里,是融合了娱乐、教育功能的.普及性文化读本。
连环画书虽然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可古今中外的名著都囊括其中,而且雅俗共赏,令人心动。因其少则数十、多则数百幅数量的图画,那带有故事情节的绘本,就像电影中一格一格的画面连缀起来,娓娓展开故事,组合出一台可看的“戏”,读者便“乐”在其中,“迷”在戏中,接受新知、教育,进而随之喜怒哀乐。
说起连环画,其可追溯到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彼时中国,当数上海的通俗市民文化最为活跃,各类画报、书刊杂陈,成就了一批新文化运动的文艺家。50年代以后的《渡江侦察记》《鸡毛信》《李时珍》《西厢记》《山乡巨变》《白毛女》《十五贯》等,作为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和艺术特色的一流作品,成为中国美术史上无可复制的连环画艺术丰碑。连环画不论是高潮还是低潮,从未曾缺失过读者,可见其艺术生命力之强大。
新中国成立后,连环画艺术进入发展的快速增长期,一时间这些“小人书”均成为热销、长销图书,不光满足了读者的需求,家长们甚至到了不惜花钱成套购买作为互赠礼品,勉励孩子学习的热烈程度,其广受追捧的景象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后。
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国内连环画创作的风格样式种类、技巧方法更是得到积极的拓展和丰富,艺术水准大幅度提高,大大领先于国外同行同类型的绘画读物,形成连环画艺术的鼎盛时期,呈现出特有的中国文化奇观。
四十多年过去了,那些书箱和连环画还在,这些尘封多年的连环画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真是还有一种与故友重逢的欣喜之感。这些连环画已经泛黄了,可上面印有太多流年的痕迹,昔日情景仍历历在目。现在我喜欢写点小东西,或许就源于童年的连环画!每次发表一点小文章,都觉得是儿时看连环画的功劳!
如今连环画仍兴旺,制作比过去更精制,一代又一代娃娃们乐在其中,我那只有两岁多的孙儿竟然也喜欢上了连环画,每天都要看看自己喜欢的,看的次数多了,每次用那小手不是指的画面而指的旁边的小字,说出其中的内容,要爷爷奶奶给他讲故事,他们显然是比我们那一代人幸福多了,想读书是不用再愁了,但从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我的童年,从连环画中复制出我童年的快乐。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农村里的大部分孩子,都会想方设法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贴补家用。每次放学后,你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半大孩子,有男有女,他们背着和自己小身子不相称的大背筐或小挎蓝,拿着大人们割麦子用的长把镰刀,到村外的庄稼地里去给家里的大肥猪或者小羊、小兔子割草。因为这些能够换来钱的动物,不但是家里柴米油盐的保障,也是他们能够继续留在学校读书的学费。
记得那年我才十二岁,除了每天放学后和小伙伴们去割草外,我还有两个现在想起来都颇感自豪,还特有童趣的事情,那就是捡蝉蜕和捉土元。
捡蝉蜕。
为了积攒更多的蝉蜕去换钱,每天傍晚我都会去捉蝉蛹。这蝉蛹在我们那地方叫“老蛄蛹”,捉“老蛄蛹”是有很多窍门的。
下雨天,它会出来的很早,你要是去晚了,它可能就已经爬到树上很高的位置了,不但不容易发现,若然发现了,恐怕你也只能望“老蛄蛹”兴叹了。
晴朗的天气,那就得去早一点,要赶在小伙伴们的前头,先在树下寻找洞里还没出来的“老蛄蛹”,寻找这洞里的“老蛄蛹”,那也是需要一定经验的。
首先你要有辨别“老蛄蛹”洞和蚂蚁洞的本领。
蚂蚁洞是直上直下的,不管你用手指头怎么抠,它都是那么大;而“老蛄蛹”洞则不然,它的洞口是呈齿状的,这是因为“老蛄蛹”有着螃蟹夹子一样的前腿,它要跟地面挖通,留下的足迹肯定不会是跟蚂蚁洞一样圆圆的。这“老蛄蛹”也是很狡猾的,它先挖出个小洞口并不急着爬出来,而是在洞里面静静的等天黑,趁你看不见的光景,它就迅速的爬出来,奔向那高高的大树。
找到有“老蛄蛹”的洞口,你就要用手指轻轻去把洞口一点一点的抠大,然后,把手上最细的那根小拇指伸进去,等“老蛄蛹”的前腿抓牢了,慢慢把小拇指拿出来,它就是你的了;抓这洞里的“老蛄蛹”,是不能太过心急的,你越是着急抓到,它越是害怕,有时候你在上面挖的急,它在里面往下滑的快,最后弄得你不得不借用工具的力量才能挖出来。
抓到的这些“老蛄蛹”,有的小伙伴拿回家就会让娘把它们洗干净了,放在盐罐里,等待第二天腌咸了,或放在锅里蒸,或用油来炸炸,吃起来咸咸的喷喷香。
我从来不那样吃它们,拿回家,都撒放在屋里,然后把家里的所有笤帚拿出来放在它们跟前,让它一个个往上爬,只等待第二天早晨那胖嘟嘟的知了爬出来,我好得到它们的蝉蜕。
早晨,我还会起得很早,去村里前前后后各种树上去捡“老蛄蛹”皮。
有的“老蛄蛹”爬出来的太晚,那黄黄的嫩知了还没有完全出来,你用手一抓,它就会在裂开的蝉衣里拼命挣扎,似乎是对你的不期而遇表现出强烈的愤怒。有的则是刚刚从蝉蜕里爬出来,那卷曲的翅膀还没有完全舒展开,它们一个个像刚刚生出来的婴儿,静静的趴卧在母体的旁边,只等那薄薄的蝉羽坚挺了,它便会直冲蓝天。
小树丛上的蝉蜕和大树上爬的不高的蝉蜕我尚能拿到,但那些爬在大树高处的我却很难能拿到手,只得用地里的土坷垃或者小砖头去瞄准了投。
这投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那次,在一棵高高的枣树上,有三个蝉蜕爬在一个大树枝上,我看着眼馋,但就是无法拿到,于是,就在地里捡起了几块小砖头,瞄准了往上投。当投向第三个蝉蜕的时候,好久不见蝉蜕掉下来,也听不到小砖头的落地声,我拿眼就往树枝上查看,不料,被密稠的枣树枝儿凑巧架住的小砖头,在一阵风的摇晃下,掉了下来,准确的砸在我的头上,瞬间流下了鲜血。
爹和娘没都有责怪我,只是娘找了张红纸再蘸点灶火里的草木灰,糊拉匀了,给我贴在伤口处,并用一截胶布粘上去,我就上学去了。
后来我头上的伤口感染了,爹骑上自行车,驮着我到公社卫生院打了针才好。
这些捡回家的蝉蜕,我学娘做针线活的样子,用一根长长的`白色粗绵线穿在钢针眼里,然后在线的最末端,打一个大大的死结,再把一个个“老蛄蛹”皮用针尖扎透了,统一脸朝下,整齐的穿成一串,悬挂在极少有人进去的偏屋,生怕不小心给挤碎了。
捉土元。
土元在我们那地方叫“簸萁虫”。别看它脏兮兮的挺丑,但它也是一味名贵的中药材。
每天晚饭前是我捉“老蛄蛹”的时间,晚饭后便是我捉“簸萁虫”的时间了。
那时候家里的确穷,连买个手电筒的钱都没有,我只能拿上家里的保险灯(俗称气死风灯)去捉。这灯虽然不会被风吹灭,若然有一股风吹过来,你正聚精会神地把灯靠近眼睛在寻觅,那一股灼热的煤油味道便会直冲你面门而来,呛的眼睛生疼。
这“簸萁虫”也喜欢下雨天出来,潮湿的味道里有它喜爱吃得腐枝和烂叶。
在新盖砖瓦房的任何角落你是找不到它的身影的。“簸萁虫”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农村里那些古老破败的土坯房。这土坯房大多已经没人居住,阴阴的,假如夜深了,让我一个人转去那里捉,我还真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这捉“簸萁虫”也是有窍门的。
有时候“簸萁虫”为了觅食,会跑到离墙根很远的地方,当你发现了它,它也就发现了你,这时候它就会停止进食,静静的等你走近,你若是过于匆忙,它就会快速的向它的洞穴跑,你如果动作不够迅速的话,那肯定是抓不到的。但如果抓到了,这往往会是一个很有份量的家伙。
这捉“簸萁虫”的过程也会经历风险的。
有时候你兴奋的去抓一只“簸萁虫”,却突然看到一只高擎着大毒针的蝎子在向你的手边爬过来,或者有一条粗粗的菜花蛇盘在哪儿,怎么办,大多的时候我会跌跌撞撞的跑开,而且再来这个地方,我就会加倍小心或者干脆绕开。
回到家,我就会用盐水把它们一个个泡起来,赶第二天中午放学后,就像穿“老蛄蛹”皮那样,把它们一个个用粗棉线穿成串,跟“老蛄蛹”挂在一起(这“簸萁虫”是不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得挂在屋里慢慢晾干)。
等“老蛄蛹”皮和“簸萁虫”积攒多了,我就把爹的大背筐,跨在脖子上,用娘的碎花包裹包住,到离家只有三里地的公社药材收购站去卖。
记得那次,我一共卖了八元五角钱,花二分钱买了块橡皮,花两角钱买了两个作业本和两只铅笔,三角钱给自己、爹娘和妹妹买了水果糖,余下的那八元钱回家后我都交给了娘。
岁月的长河不知道泯灭了多少美好的记忆,但小时候的苦难经历却像那永恒的日月星辰一样,很难从我的脑海里抹去。这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是愈来愈暗淡,而是愈来愈清晰,清晰的让我时时想把这苦难的从前,讲给现在泡在蜜罐里孩子。
一个下着雨的日子里,一个同事给了我一袋零食,蟹香味炒米。炒米,这不是我小时候吃的东西吗,江西特产吧,我问他。他表示不知道,可产地明明就是江西。藏在手里,看了看,不舍的吃,这种味道已阔别20年了。
小的时候,冬天,不忙的时候,家家户户总是会炒一次米。原料用的是新收回来的晚米(南昌水稻一般两季,分别是早稻和晚稻)。在我家,这个活儿,一般由我奶奶完成,我们跟着打杂。
米,用井水淘净,整个工序就算开始了。洗好的米,铺在大竹匾上,慢慢滤干,放在院子里,让所有的米接受阳光和时间的双重作用。而我们负责看住那些愤怒的小鸟,不给它们抢食的机会。人和米,还有站在树上伺机出动,并不断变换位置的鸟,一起沐浴着阳光,一晒一整天,一过就是大半个月。期间,若遇天气不好,我们还要及时把竹匾收回家里。等米晒的很干的时候,几乎透明的时候,才可以收集起来,进行下一道工序。炒制。
农村家里的大灶台,灶台上的大铁锅,一把大锅铲,便是所有的工具。我负责烧火添柴,家里的柴禾,有秸秆、芝麻杆和花生杆等,不好烧,但我能烧出炒米需要的大火,因为从小听着奶奶的教诲,“人要忠心,火要空心”。她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在挥舞了手里的锅铲的时候,所以我记得特别牢。但当米已经炒出香气的时候,也会忘。那是米香的诱惑,我丢下火钳,站到灶台边,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看见晒干透明了的米,在锅里,变成了米黄色。使劲闻一闻那香气,知道已经熟了,不等起锅,敢伸手去抓一把,趁热放进嘴里,再听一听嘎嘣嘎嘣的声音,那么脆,那么香。原料只有米,没有任何调味料,那种香味是纯粹的。
眼前这一包蟹香味炒米,一定是添加了蟹肉粉末香精的(符合规定的食品添加剂),还有牛肉味、麻辣味、烧烤味……。但你去用心吃,你能发现,那些调味料只是前奏,吃到最后,真正的香味,还是来自米。那米的香味,是小时候的味道,是一个水乡人怀念故乡的味道,是纯粹的味道。
童年虽已逝去,但童年的趣事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不时在眼前闪烁。每每想起,总是忍俊不禁。
一
原先的乡食品站座落在季黄河畔。除了本乡的村民将自养的生猪送卖到这儿,邻乡的离这儿近的也都往这儿赶。因而,食品站大概每周至少两次会将生猪赶到船上外运。
时至今日,仍记得把猪赶往船上的热闹场景。
赶猪上船的走道有一米五宽,两边砌了大约一米高的栏墙。打开站内的一个个猪圈,食品站工作人员便吆喝着把猪赶往船上去。工作人员的吆喝声,猪的嚎叫声,围观人的欢呼声,奏响了一曲欢乐的冬之歌。
我家离食品站不到一百米。我们小孩子最喜欢跑到食品站去看猪。
很搞笑的是那个冬季,因为和小伙伴们在河边玩耍时,我不小心把棉鞋弄湿了。怕挨妈妈责怪,我偷偷地跑回家,跟奶奶说了,奶奶一时找不到我能穿的多余的鞋,于是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脚,便从箱子里拿出一双她的还没上过脚的三寸金莲棉鞋,给我穿上,刚好合脚,穿上感觉还蛮暖和的。当时也不懂得别人会笑话。
听说食品站今天要赶猪上船,我穿着奶奶的三寸金莲鞋便一溜烟地跟着小伙伴们去看热闹。从开栏放猪到赶猪上船,我们一直跟着跑。
就在走道南边,食品站也许要建房子,刚泡好的一池石灰还没完全凝固。我兴致勃勃地跟着成群的猪往河边跑。
突然,挨着栏墙,就在我面前,一头猪嚎叫着,猛的一跳,趴到了栏墙上,嘴里哼哼着,吓得我连忙大叫一声并向后退。
这下可好,我一下子踩到了石灰池里,动弹不得。食品站工作人员见状赶忙跨过栏墙,一把将我拉了上来,只见刚穿上的三寸金莲鞋瞬间变成了一双石灰鞋。
这时,人们的视线一下子从群猪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脚,惹得他们不时对着我的脚发出一阵阵哄笑。
二
每到冬季,我家门前通往食品站的东西大路就变得异常繁忙。装有猪的手推小车,卖完猪的空板车,你来我往。每每有人家来食品站卖猪的,大都是夫唱妇随式的,男推女拉。
小时候的我们喜欢收集糖纸,并变着花样玩。那时用来喂猪的都是又大又红的胡萝卜,我们小孩子便拿来胡萝卜,用削笔刀分别切成长的,圆的,方块的,用五颜六色的糖纸包上,来猜拳赢萝卜糖果。
玩着玩着,不知是谁想出了一个坏主意:把萝卜糖果扔到门前的大路边,看有没有人捡。于是,乘没人走的空隙,我们偷偷地把萝卜糖果丢在路边,然后躲到门后观看。
往往捡“糖”的,都是卖完猪往回走的。有的人捡起来,会剥开,一看是胡萝卜,即便扔掉。有的人捡起来,直接放进口袋,或许是带回家给小孩吃。每当这时,我们便会躲在门后偷笑。但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这种做法似乎是不道德的,但也难怪年少不懂事。
三
小时候的冬天,感觉西北风刮得很大,上学放学的路上,我们都是背着风后退着跑。
记得那年我已读小学三年级,要跑到两里以外的乡中心小学。那天,顶着寒风回家吃过午饭后,因为怕冷,在妈妈身边嘟嚷着不想去学校。
眼见哥哥姐姐已去了学校,我还赖在家里不肯动脚,嘴里一个劲儿地喊风大嫌冷。妈妈被我缠得没办法,走进房间,拿出一件三叔带回来的男式的,又长又肥的,双排扣黑色外套,对我说:“来,穿上这衣服,就不冷了。”因为当时年龄小,并不在意穿上好看不好看,心想有件衣服穿上应该不冷了。于是,妈妈帮我把衣服穿上,当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衣服里了,而且一直拖到了脚后跟。
可笑的是,我穿上衣服后,因为怕迟到,一路小跑向学校。出了家门,到了河边小桥口,平时见了我们就直摇尾巴的邻居家的那条大花狗,紧紧地跟着我,并且一个劲儿地狂叫,好像见到了一个大怪物似的。
前面桥上风大,后面大花狗跟着我狠狠地狂叫,吓得我停在桥头不敢动脚。无奈之下,我扭转身往家奔去,进了家门,三下五除二,脱下黑衣扔在地上。还没等妈妈回过神来,我已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恍惚中,大花狗还在那里,向我摇着尾巴,竟然一声没吭。
傍晚放学归来,我主动讲述了中午发生的一切,惹得一大家子人哄堂大笑,奶奶笑得直抹眼泪,哥哥姐姐们笑得捂住肚子,大姐竟然还要我再穿上那衣服让他们看看。
童年,我们已不再拥有。然而,童年的趣事却一桩桩珍藏在记忆的深处,令人回味,令人陶醉。
记得小时候,街边有一棵高大的芙蓉树,不仅高大,每到初夏还会开出满树的花朵,那花朵像粉色的细线扎成的花球,又像绒绒的小毛毛,带着芳香。总是喜欢拿一朵芙蓉的小花,在脸边轻扫,总希望那花儿的芳香会悄悄留在脸上。
清浅的初夏,芙蓉花开了,一走进街边那花儿的芬芳传满了整个巷子。夏的晌午,知了在树上欢唱。趁大人们午休,偷偷地跑到芙蓉树下,抬头仰望着满树的花朵,期望风儿吹落花朵,把芙蓉花拿在手里吻着花香,那淡淡的馨香成为童年永远珍藏的印记。
拾一朵芙蓉装进口袋,拾一朵芙蓉夹进书里,拾一朵芙蓉放进铅笔盒里,那朵芙蓉的馨香一直夹在心里。还记得童年里在树下做游戏,跳皮筋、踢毽子、捉迷藏,榕树下有童年欢笑的记忆。还记得风雨过后的一地落花,用手把地上的花朵,一朵、一朵拾起,忧怜中带着惋惜。抬头,那树是那样高大,满树的花朵又好像带着少女的羞涩。雨过天晴,天亮起来,树下有一丝芳香,树下有一片荫凉,树下还透下一缕淡淡阳光。
月光下,老街听着一曲悠扬的歌,风儿轻轻摇曳着枝叶,月光下的树影还是那样高大,阑珊了少女的情怀。月朦胧,鸟朦胧,蝉朦胧,意朦胧,朦胧了少女的心思。榕树的叶子像极了含羞草的样子,也可能忘记了自己儿时的模样,却从来没有忘记那老榕树婆娑的`姿影。
有时候,文字并不一定华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像是回忆童年里的记忆。风儿婉约了心情,那些悠哉、悠哉的记忆像水中的涟漪,翻滚而起。时光就这样淡淡地、淡淡地回忆......
不记得了,不记得是从何时,依旧是这条老街,那古老的榕树已不在那街角。那街角的风里没有了榕树花开的芬芳,不知何时起,夏日里没有了榕树花开的期盼,没有了树下的荫凉。月光下的落寞没有了那婆娑的树影,只有童年的记忆,轻轻忆起,榕树的花影总是走进我的梦里,百转千回、魂牵梦绕......
“女儿,让爸爸来帮一下你爸吧!”
“我想没必要。
“不行,你是初学者,要把握好平衡。
“不用了。
结果一个不小心,滑板一翻,整个人跌进水中,海底的石头硬,把我的屁股摔个疼,把爸爸妈妈笑到肚子疼。
天,蓝蓝的,风柔柔的,像妈妈在摸孩子的脸,天上的几朵白云悠闲自在地飘来飘去,阳光照耀着大地。我在宽阔无际的绿油油的草地上,放着一只蝴蝶型的风筝,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为蓝天争取一份美丽。“呼呼”风,开始变大了,风筝开始不听我的使唤,大蝴蝶在空中疯狂地舞蹈,天上的白云被“撒骨”了,妈妈看情况不对,马上从我手中把风筝线抢了过来,不停地把风筝拽来拽去,最后风筝卡在了一棵树上。我又笑到肚子痛,妈妈的技术居然比我还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河水静静的,缓缓地流着,“哗哗”清渐而清脆的声音,真好听!一只只小船从我眼中,静静地滑过,我蹦蹦跳跳地跑到一位卖纸船的姐姐问:
“姐姐,这些纸船拿来做什么?”
“啊!小妹妹这个可以许个愿望,让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
童年啊!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光阴荏苒,时间如梭,一晃这么多年,童年的事儿几将忘得可以了,心想:再不慌忙捡拾起一点,怕是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
儿时,最喜欢听到“扑棱棱……扑棱棱……”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一响,我们便知是摇拨浪鼓的来了,便慌忙地从床下面掏出一只窝藏已久的不能穿的旧布鞋,或者从泥墙夹缝里掏出一团老人梳头时梳掉的长头发,匆匆跑到拨浪鼓跟前:“换江米团”,“换糖豆”“……”。
拨浪鼓是我们老家一带那里儿时的小百货挑子,后来也有拉着架子车,骑着自行车的,因其摇着拨浪鼓而得名。其实,拨浪鼓卖的东西很多,说是小百货一点也不为过:针、线、松紧带、松紧布、钓鱼勾、弹弓皮、头发卡子、红头绳、扎头发的皮筋……不过对我们小孩子来说,关心的就是吃的了,江米团,糖豆则是我们的最爱。
那时的人民币很值钱,一个高技术工人的月薪也就是几十块的,农村家里的钱紧张,小孩子根本摸不到钱的。我们想从拨浪鼓那儿搞到东西吃,也只有平常积攒老人的头发,破旧塑料布,不能穿的旧布鞋……家里小孩子多的话,小孩子之间有时候会因为这些看似不值钱的东西争得面红耳赤、反目成仇,争得厉害了好多天都不讲话。在那时小孩子的眼里,旧布鞋不是旧布鞋,乱头发不是乱头发,而是一把把的糖豆,江米团。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可笑又好玩。
(二)。
夏天到了,街上买西瓜的随处可见,每每看到这便会想起一幕: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在炎热的瓜地里忙碌的情景。
记得我们八九岁的那几年,村里要好的伙伴长青家总是种西瓜,长青的爸爸是个种西瓜的能手,他种的西瓜总是长得又圆又大,在附近几个村里是有名的种瓜状元!
这西瓜长得大和营养施肥有关,只要施肥配比得法,生长期水分充足,西瓜不愁长不大。
可是要说这瓜要让它长圆,就要费些心了,这西瓜好像婴儿的头,睡时间长了总是要扁的,我们大人想要小孩子的脸型好看总是想方设法在孩子很小的时候让其侧着脸睡,时间长了,孩子的脸型就瘦长好看,听说西欧国家的人大抵如此做的,无怪乎老外的脸总是长得扁扁瘦长的好看,不像我们的圆圆的瓜子妈妈脸,有的脸圆的大的像柿饼子,要是哪个女演员有一张这样的脸的话不知又要花多少钱去打瘦脸针的!
长青家的西瓜总是长得圆圆的好看颜色也匀称,那是因为他爸爸也有窍门的:西瓜翻身!
等西瓜像碗口那么大的时候,就要给它翻一次身,而且翻的时候尽量减小手指与西瓜的接触面积,不然的话,西瓜就不会长太大了,而且用手摸过的地方还会变黄发黑的。
这天,长青的爸爸正在地里翻西瓜,本村的一个人找他有急事,长青的爸爸匆匆忙忙就走了,临走时看到长青在路边玩,就随便说一句:“把西瓜翻一下!”毕竟是八九岁的小孩子,只有玩耍的'心,哪里注意过大人干活的时候是怎么干的,就想当然地一个一个地把小小的带着绒毛的西瓜翻过来翻过去的擦一遍。
正当烈日当空,小长青为了完成爸爸布置的任务,冒着炎炎烈日,没有停下一刻,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而且干的还比较仔细,先是擦去西瓜上面一面的绒毛,然后再把西瓜反过来,再擦去另一面的绒毛,半亩多地的西瓜,愣是让小长青用了大半天给擦完了!
下午,长青的爸爸来到西瓜地一看,大发雷霆:“谁让你擦西瓜嘞?”
“你今儿一上午走的时候不是让我擦西瓜吗”累得满身是汗得小长青委屈地说。
“你这个败家子,这大半亩的西瓜都毁你手里啦”长青爸爸说着话不由分说把小长青结结实实地揍一顿,可怜的小长青忙了大半天,浑身湿透,临了临了,却结结实实地挨了顿揍!
当然后来大家可能也猜到了,好好的半亩地的西瓜被长青擦的连绒毛都没了,哪里还能长大!白白瞎了半亩地!
(三)。
也有卖香油的常来村里,敲着木头做成的梆子(用一大块实木做成的,犹如和尚敲木鱼大小,里面中空,用一木棒敲起来会响的的东西),一听到“邦,邦……”的声音,就知卖香油的来了,家里有吃完香油的人就会拿着空油瓶,或挖一瓢芝麻,或拿着钱向“邦、邦……”的声音围拢过来,我们小孩子和他们打不了交道,便只有做了看热闹的角色,有时也偷偷地趁卖油的不注意偷敲他的木头梆子。
那卖香油的左手拿着空油瓶,先把一个漏子套在瓶子口上,右手则拿起一小小的鋕子(一种量具,有一两,二两,半斤的)从大香油壶里打一鋕子,手法极熟练的倒入买家的瓶子里,一滴也撒不到外边去,我们甚是佩服!后来上学时学了《卖油翁》才知,“但手熟耳!”
若是看村里的征大娘(其丈夫叫做相征的)来买香油,才叫一个过瘾!征大娘早年丧夫,领着两个女儿艰难度日,生活自是困难。但她吃香油却总是掏不了钱的,每每听到木梆子响,便惦着一双小脚(征大娘可是裹了脚的),索索地跑来,像极了古戏里的女子,我们小孩子便知好戏来了,便个个睁大眼睛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打一两香油,”说话间便递过一个粗瓷大碗,那卖香油的则用一个一两的鋕子从大的香油壶里打出满满一鋕子香油,倒在征大娘的碗里,只见征大娘接过那粗瓷大碗,慢慢地倾斜碗口顺便旋了两圈:“这么少,有一两不?我不买了。”说着便把没有来得及沾在粗瓷碗上的剩余的香油倒在那香油壶里,便又索索地原路返回了!
记忆,有时是件很美妙的事。偶然间碰上的一朵花、一株草,又或是一个人,记忆都会在这时突然跳出来,将你带回到那个曾经快乐的时光里。
儿时的玩伴、二十多年来未曾见过面的雨花的出现,就让我顷刻间回到了自己那个如歌般的童年岁月,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那是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当年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乱,我的祖先才从山外另一个小村庄迁来这里。从全村四十多户人家无一户外姓,从全村除了翻山越岭仅有两条弯弯曲曲通往山外的小路,从村前那两棵人工栽种的高高的槐树和那棵八月飘满清香的桂花树,你就会深信那里曾经的确是个躲避战乱、与世隔绝的好场所。
1】迷人的兰花。
春天,清风徐徐的二月,越过严寒、冰雪满地的冬季,漫山遍岭的兰花悄悄伸展着翠绿的枝叶,一朵朵淡绿色的花蕾在山风的吹拂下无声地伸长,等待着时机,向你吐露醉人的清香。
几天之后,这些花蕾便会变成一朵朵沁人心脾的完全盛开的兰花花朵。这时你若能来,惊喜定会在你心间渐渐升起,久久停留。
时常,在人迹稀少的清晨或是寂静的午后,避开父母,我一个人匆匆地赶往山里,在一丛丛兰花旁蹲下自己瘦小的身子,凑过脸去,一朵朵地嗅着兰花花朵的清香,享受着大自然亲密的爱抚。
那时的我,记忆力出奇地好。哪一座山,哪一处地点,或山脚的小溪边,或山腰的大乌石旁,或山顶的松树下,有几株兰花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每年,兰花花朵盛开的时节,我几乎都要把这些兰花逐一看个遍。夜里,几乎也是枕着这些白天见过面的兰花才能入梦。
年幼的时候,对于兰花只是单纯地喜欢,却并不懂得珍惜。每次看过那些兰花花朵之后,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上几朵回家,养在小水罐子里,每日没有出门疯玩的时候,慢慢地闻着、看着,直到兰花花朵完全凋谢。偶尔,也会在头发上插上几朵,跑到同伴面前炫耀一番,满足一下自己内心那点点的虚荣。
这个季节过后,即便是在山里所有的兰花不再开花时,我仍会采些类似于兰花花朵般嫩绿的树叶,远远地向同样喜爱兰花花朵的伙伴们招手:“喂,看,看这些好看的兰花花朵,你们要不要……”
2】美丽的竹枝花。
阳春三月,春光烂漫,百花争艳。白的梨花,粉的桃花,红的杜鹃花连成一片,小小的村庄简直成了花的海洋。
竹林旁的小溪边,青青的瘦弱的野生小竹笋长成了枝叶伸展的小竹枝,沉睡了一年的野生玫瑰也开出了一朵朵鲜艳的小红花。自然界正常生长的花儿已满足不了我们这些古灵精怪小女孩们的好奇心。那就让大自然长些新奇的竹枝花吧,让这些竹枝花伴我们度过那个悠悠的童年。
一直到这个季节独有的竹枝长成了不能再抽掉嫩芽,一直到这个季节独有的野生玫瑰不再开出一朵朵花儿的时候,我们的竹枝花便也告一段落。但这一段落很长很长,长到整整一年的时间以后,在同样的季节里才能继续上演。
3】诱人的野树莓。
四月,和煦的春天吹绿了田野中的小秧苗,也唤醒了沉睡中的野树莓。
这个季节,父母在忙着插秧,忙着栽种农村人一年中的希望。我们呢?我们自然也加入了农忙的行列。秧苗自是不会插,那个时候还没有今天这样站着随便就能抛撒的秧苗,父母都是弯着腰,弓起背在田中一蔸一蔸地插着秧。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拔拔秧苗,拔拔秧苗还是会干的活。没有人会规定我们要拔多少,也没有人规定我们拔累了不能站直腰玩,反正拔多少算多少吧。
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是爱跟随父母去到田野拔秧苗的。即便是父母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也爱偷偷的出去。当然,为的不是真正的拔秧苗,而是惦记野外那些生长在小溪边,或者是生长在山路旁,又或是生长在山坳里的野树莓,更爱所有果树还在开花,而野树莓就已结了的成熟的果子。
就这样站在野树莓枝旁吃上一顿还远远不够,翻出上衣或是裤子的口袋,随手拍拍,把口袋弄弄干净,把那些没能吃完的诱人的红红野树莓果子一个一个小心地装进口袋,带回家留待晚上再次享用。
通常,野树莓果子成熟的时间持续不算太长,但也不算太短,大概二十几天左右吧。不管时间多长,也不论时间多短,反正,从野树莓果子还未完全变红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一直会吃到野树莓果子没法再次看见的那一天止。
4】栀子花开。
五月,艳阳高照,禾苗开始在田间疯狂地生长。这个时节,好像实在没什么可吃,也没什么可玩的。
偶尔,会端坐在家门口的小巷中,和雨花及一帮小伙伴玩玩抛小石子的游戏。腻了时,也会和雨花偷偷地跑到邻居靠近山脚下无人能看见的田地里匆忙地挖个一、两根刚栽下不久的甘蔗种,找个无人的山窝里“吧哒、吧哒”地咬上几口,然后,将那根本就不能吃的甘蔗种往山林里一丢,再次偷偷地返回家里。
自然,家里是呆不住的,还得跑到野外,跑到田间去找些好吃好玩的。
沿着村里两条弯曲小路中的一条,一路踢着山路上的小石子,一路摇着从路旁捡来的小树枝,一路轻轻地挥打着山路两边的草被植物,我和雨花及一帮小伙伴开始慢慢进入禾苗长得正旺的田野。
“咦,快看,快看,前面那座小山上有好多白白的花呢。”“那就赶快跑过去看一下。快,快跑……”“冲啊,冲啊……”伴随着杂七杂八的叫喊声,我们一伙急急地跑进那座小山中。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块比稻田高出一点长了一些矮小植物的丘陵地。不过,这块丘陵地的确不错。在那些矮小的植物中,几乎全是深绿色的野生黄栀子树,迎着金灿灿的阳光,那些黄栀子树长满了一树树与叶子相同颜色的栀子花蕾。也许是花儿也爱争强好胜吧,那无数的花蕾中,竟也盛开着许许多多洁白的栀子花。
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时分,舔舔甜甜的小嘴,抱上折下的整枝整枝的栀子花树枝,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留开了这片令我们高兴得手舞足蹈,也令我们深深陶醉的栀子花山地。
不过,第二天,第三天,往后的无数天,我们又会一次次地重返这里,一次次地释放着我们的快乐。只是,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其实也在一次次地摧残着那些一天天盛开着的洁白的栀子花儿。
5】欢快的小河沟。
进入六月,就进入了夏天比较炎热的时期。
当栀子花儿还在竞相开放,已经在栀子花儿身上不再感到兴奋的我们,开始把目光转向了不再有丝丝寒意的小河沟,转向了小河沟里那些活泼、可爱、灵巧的小鱼儿。
尽管这个时候有让人怀想的端午,有清香扑鼻的箬叶粽子,有用丝线编成的网袋装着一个个挂在脖子上的鸡蛋,有跑到外公外婆家游端午的快乐,可所有这些都敌不上到野外的小河沟里捉上几条鱼儿来得愉悦。
半上午,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带上一只破旧的小脸盆,或者是半块摔破的瓦罐,还有一只家家都有的装鱼的小竹篓,裤腿往上一卷,邀上几个死党一样的同伴,呼啦一阵,风一般就狂奔到了田里。然后分头沿着田与田之间的小河沟一段段地寻找,看见鱼儿多的地方马上招手:“哎,快过来,这里有好多小鱼儿。”“好,好,我们就过来。”三步并做两步,个个就会集聚在一起。
伸出双双黑不溜秋的小手,一块块地搬着稻田里或是小河沟岸上原有的土块,纷纷投向小河沟里,分分钟的时间就将小河沟拦截成上、中、下三段。拦截的上段是为了不让水流下来,拦截的下段是让水好流出去,而中间这段就是我们要淘干水准备用来捉鱼儿的地方。
拿过之前带来的旧脸盘、破瓦罐,或是用自己两手并拢合成的手掌,哗哗地几下子就把中段的水淘干了。一下子,几个小伙伴全都跳进小河沟里,用各自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趴着淤泥,或是把稍为硬一点的泥土翻转过来,一条条的泥鳅,一只只的小虾,还有一些不知名儿的小鱼顿时就占据了我们小竹篓中的一小片地方。
趁着兴奋未减,我们又会在小河沟的另一处重新围上一段,重新将水淘干,再捉上一些同样令我们愉悦的小鱼。然后,在晃晃悠悠地朝家中返回。途经半路,碰上宽敞的地方,我们便会坐下,将小竹篓中的鱼儿分成几小份,最后带上自己的成果各自回家。
晚上,吃着母亲煮好的自己捉来的小鱼,哪怕只是那么一小碗,心里也甜甜的如喝了蜂蜜一般。
那个年月,鱼儿其实到处都是。只要有水的小河小沟,随便哪里一弄,就能捉上很多的鱼儿回家。
6】槐树下的快乐。
七月,烈日如火般炙烤着大地。
之前栽种的水稻此时已结满了沉甸甸的稻谷。这个时节的田野,一眼望去,金黄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颗颗稻谷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父母自是每天凌晨五点去到田间,晚上八点摸黑回到家里,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来。而我和我的伙伴们则会被父母安排呆在家中不得出去,以此来躲避着毒辣的阳光。
每天除了满世界地看树影,追蝴蝶,捕夏蝉,摘瓜果,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一伙聚集在村前那两棵高高的、枝叶繁茂的槐树下盯着水牛或是黄牛拍打着它们身上一只又一只的牛蝇。那些牛蝇有着两只汽车车灯般的眼睛,有着蝉儿样的透明的翅膀,整个身体呈灰褐色,挥一下手,它们则会发出“嗡嗡”的响声,倏地一下又飞向其它的牛群。
很多时候,我们会蹑手蹑脚、轻轻地伸出手去,用自己那小小的手掌悄悄地速度极快地捕捉住一只只的牛蝇,然后飞快地把它们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玻璃小药瓶或是别的什么透明的小罐子里。尔后,盖上盖子,看牛蝇在里面乱撞乱叫,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慢慢地,当时光不知不觉地溜走,两棵槐树中间的那棵桂花树散花出阵阵扑鼻的清香时,我们便也自然转移了兴趣。
7】池塘里的小菱角。
八月,桂花那扑鼻的清香开始在山村里四处飘散,既醉了村里爱美的年轻小媳妇,更醉了我们这些爱追逐嬉戏的小孩子们。
每天的清晨或是黄昏,跟在这些小媳妇们的身后,我们也爱到村前那棵桂花树下争着抢着捡拾小媳妇们拿着那种带杈的长竹竿扭折下来的串串桂花小枝条。
上午或是下午的时间里,这些年轻的小媳妇们也会找些别的有趣的事情来干。在这个季节里,干得最多的就是到离村子大约一里路之外的池塘里采那些刚刚长大的野生小菱角。
一连并排着的几口池塘,青青的菱角枝叶铺满了整个池塘水面,一眼望去,让人欣喜不已。帮着那些小媳妇们将扛来的猪腰子形状的木盆放进水里,然后看她们坐在木盆里打着转儿一边翻着菱角枝叶,一边采摘着那一个个诱人的小菱角,我们这些围在岸边的小孩子时不时地欢呼,也时不时地说些兴奋的废话:“哎,那里,那里还有一个没有摘到。”
除了欢呼,我们有时也探着身子用小树枝把池塘里离岸稍近的菱角枝勾到自己身边,翻起菱角叶,摘一个菱角,放进小嘴里轻轻一咬,再拿出来剥掉菱角皮,一口嚼着菱角的清香,嘻嘻哈哈地嚷着叫着:“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待那些个小媳妇们累了,满足了,带着采摘的菱角回到池塘岸上。跟随着她们,我们才会一路又蹦又跳回到家里。
自然,那些小媳妇们会毫不吝啬地捧上一大堆菱角给我们。也正是这一大堆的菱角,让我们这些小毛孩在这个季节里的很多天都紧紧追随着她们不放。
8】红红的彼岸花。
当秋天的凉意渐渐来袭,大概就是九月份的时候,田野里的彼岸花又像往年一样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河沟旁、小溪边、田塍上,到处是数不尽的彼岸花朵,秋风轻轻一吹,摇曳着的花儿仿佛在向我们招手,召唤着我们赶紧去欣赏它们的美丽身姿。
那时,我们并不知道什么“彼岸花”,只是按大人们一直沿袭下来的叫法,叫那些花儿为“龙须花”。因为那些彼岸花的花瓣细细的、卷卷的,的确像传说中的龙须。
龙须花红红的,开起来就是一大片。远远的,就能看见它们的美。只要有谁偶尔碰上一株龙须花,那此后的很多日子里,我们这群死党就会早出晚归,沿着沟沟壑壑在野外寻找。若碰上已被人采过的龙须花光光的支杆,我们会唉声叹气,恨自己能没早些时来。若碰上大片大片开得正艳的龙须花时,我们则会把它们采得一支不剩,毫不理会他人能不能一睹龙须花的风采。
也许,自小的我们,谁都很自私吧。
9】山中的毛栗子。
十月,野生的毛栗子又在山中悄悄地裂开了它们那全身长有毛绒绒般尖尖小刺的嘴。一颗颗成熟的小毛栗在毛栗树枝头等待着勤劳的人们前来采摘。
村里几位年龄稍长的阿婆这个时候最为勤快。每天天还未亮,早早起来煮了饭吃,带上簸箕,挑上小竹箩筐,径直往毛栗树密集的水库旁的那座山中而去。通常,这个季节,这些阿婆们都能采摘到很多毛栗。但这些毛栗可不光是拿来自己吃,而是等到哪个晚上周边的村庄放映电影时炒熟了去卖,然后,换些零钱回来贴补家用。
和这些阿婆一样,每年的十月,我和我的那些小伙伴们也会跑到这座山上来采摘这些可爱的小毛栗。只是,我们不是采了去卖,也不能采到让我们自己够吃。说穿了,我们就是为了玩,为了不错过每个季节里山中所有好吃好玩好看的一切。
当然,和阿婆们一样爱来采摘毛栗,还有一点就是爱到这里来爬一爬这片村里独有的陡坡。这片陡坡,便是水库的坝面。当我们一群人身子下面垫着树枝,由陡坡的顶部“嗞”地一声向坡底滑下,那感觉犹如乘坐在火箭上由高往低直冲而下,让人乐得半天也难回过神来。
累了,脏了,天也渐渐暗了时,我们不得不拍拍裤子上的泥土,一溜烟地、急急忙忙地从水库上面往家里飞奔而回。偶尔,在半路听见母亲在村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魂都会立时吓了一大半,毕竟水库上是母亲反复交代不能去的地方。
就算是为了那些个毛栗,水库上也是不能轻而易举去的地方。
10】鸡毛毽子的快乐。
进入十一月,也就意味着开始进入了冬天。原先枝叶繁茂的槐树叶子一片片地往下掉,原先白的梨花,粉的桃花,此时都已遥远得让人想不起模样。这个季节,大部分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微微地抖动。
此时,整个村庄似乎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父母不再一天到晚去忙田间的农活。母亲们纷纷在家编起了竹斗笠,父亲们则会围在一桌打打骨牌,不是赌钱的那种,而是人人皆有得吃的那种。诸如做米饺,打糍粑之类。
我们也不再满世界地往野外疯跑,稍稍收敛了野性,开始在村里的小巷中穿梭起来。有时是为了看东家奶奶缝补旧衣旧裤,有时是为了看西家母亲坐在堂屋里编织斗笠,但更多的时候是为了到有鸡群出没最多的房檐下、鸡窝里或是晒谷场上寻找一根根的鸡毛,然后拿了这些鸡毛来装扮我们每个人都有的用铜钱钻洞而做成的鸡毛毽子。
鸡毛毽子自然是拿来踢着玩的,那时并不知道可以拿踢鸡毛毽子来锻炼身体。好像也用不着锻炼,一天到晚到处跑的我们几乎个个身姿矫健,虽说不上身强体壮,却也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似乎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玩劲。
有时,没踢毽子的时候,我们也爱围在一起炫耀着自己毽子上的鸡毛比谁的更漂亮。一般能让小伙伴们一致认同最为漂亮的鸡毛是大公鸡尾部两侧掉下来的那些长长的、尖尖的、看上去有些飘飘扬扬的鸡毛,这些鸡毛通常都是红红的却又带些油光黑亮的颜色。那最为难看,最为丑陋的鸡毛自是母鸡们身上掉下来的那些短短的、宽宽的、摸上去硬梆梆的纯粹是灰黑一片的鸡毛。
当然,玩得尽兴时,也有同伴会分个一根或是两根漂亮的鸡毛给你,让你在整个冬天都高兴不已。
11】香香的烤青豆。
随着季节的深入,天气会变得越来越寒冷。
十二月,不是雨来就是雪。这个月里,我们连鸡毛毽子也懒得踢了。每天守着个用泥巴烧制成的盛满了炭火的瓦罐,和同伴们蹲坐在家中。烤火吗?才不是呢。
那个年月,山村里的大人虽说不爱也没钱买什么化妆品,但年轻的刚结婚的小媳妇们还是会有一些雪花膏之类的搽面霜。记得当时最多的就是“百雀羚”雪花膏,圆圆的、扁扁的那种。当然,我们这些小孩子是不可能喜欢拿它来抹脸的,喜欢的只是小媳妇们抹完脸后余下的那个装雪花膏的不知是不是铁皮做成的空盒子。
雨雪频频,不能出门的冬天里,这个空盒子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宝物。偷偷地从家中往衣服或裤子口袋里塞满青豆,跑到有炭火的小伙伴家中,用“百雀羚”空盒子装好,放在炭火中烤。因为“百雀羚”空盒子很薄,容易传热,不一会功夫,那些青豆就会发生“噼噼啪啪”的响声,接着会有阵阵豆子的清香扑进鼻子里,这时,青豆会变得有些焦黄,表明这些放在火中烘烤的青豆已完全成熟。
“快……快……快把它拿出来。你看,就要烧焦了……”有心急的小伙伴在旁边气得直跺脚,生怕那些青豆会变成一撮焦炭,坏了自己的胃口。
别急,急了有可能这些烤好的青豆就全翻进了炭火里。有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小伙伴会用一双筷子轻轻地夹住“百雀羚”盒子的边沿,缓缓地将这些有青豆的盒子放在身边的小凳子或是小椅上。拍拍手,吸口气,我们这些小伙伴全都会对着盒子里的青豆小心翼翼、轻轻地吹。待青豆还未完全冷却,我们便会将这些青豆一分几份,匆匆地吃了刚刚分好的青豆,又会接下来再烤余下的青豆,直到所有的青豆全都烘烤完毕,全都吃进我们的肚子里为止。
偶尔,没有青豆的日子,我们也会找些别的东西来烤。例如烤山芋,烤小红薯等,但所有的都未及烤青豆来得有趣。
12】新年快乐。
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当我们还在一天天烤着青豆的时候,新的一年也在慢慢地来临。
因为物质生活的贫乏,父母也许在为新年又该给全家添置新衣新裤而犯难,也为新年该准备什么糕点来招待客人而烦恼。
而我们这些小孩子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从年前一个星期开始,就可以绕着村子观看每家每户杀鸡,可以在人家倒掉的鸡毛里一根根地拾捡自己喜爱的鸡毛。碰上好说话的大伯大妈杀鸡时,还可以蹲下身子在那刚刚杀死的大公鸡身上任由自己自由地挑着好看的鸡毛一阵猛拔。
这些鸡毛自是不同于以往跟在鸡屁股后面或钻进鸡窝里拾捡着活鸡身上掉下来的鸡毛。之前的鸡毛没得挑,没得拣,毕竟那是因为踢毽子时急需,而此时的鸡毛则是可以由自己根据喜好来拾捡。
每年的这段时间,我都会把拾捡的鸡毛摊开晾干,然后用一张旧书纸将鸡毛包好。压在自己睡的枕头底下,临睡前再拿出来观看一番。然后,美滋滋地睡觉。
不过,我的鸡毛一般都不能留存太久。因为母亲是个十分讨厌鸡毛的人,每当年后天一放晴,在晾晒被子的时候,那些鸡毛就会被母亲一股脑地丢进灶炉里,随着柴火化为灰烬。
除了捡拾鸡毛,除夕傍晚和春节早上那家家户户燃放的鞭炮也是我们的最爱。远远地看见哪家鞭炮已经挂好,即将点燃时,我们就会一窝蜂地跑到人家门口,挤在门边,推推搡搡,做好鞭炮燃放完毕时冲出去拾捡掉在地上没能炸响的一个个小鞭炮的准备。
都说男孩子才爱鞭炮,女孩子爱花。其实,一点没错。争着抢着跟着男孩子在一起拾捡鞭炮,我们女孩子真的只是为了好玩。每每捡来的鞭炮,之后都是送给了男孩子去燃放,我们女孩子只是躲在旁边捂着耳朵嬉笑着观看。
年一过,日子又会在春风的吹拂下再次轮回,我们也会再一次重拾以往的快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伴随着我们一天天地长大,童年便也悄悄地隐退。然而童年里的所有快乐却会慢慢在我们脑海里定格成一幅幅精彩的图画,在我们的人生途中陪伴着我们直到永远。
w农场是柳州市郊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场,小的时候,我随工作的爸爸妈妈在那里住过。二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事情已经化作如水的云烟,而在w农场的几件小事却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我永久的回忆。
二十几年前的w农场说不上多么好,红砖灰瓦的房子掩映在绿树中,不太宽阔的几条路纵恒交错着把整个农场连成一片,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农场,但在年少的我们的眼里却是一个小小的乐园。
农场里有菜园。菜园里有红艳艳的西红柿,翠绿的黄瓜,还有水灵灵的水萝卜,这一切,在年少的我们心中有巨大的吸引力,每次走过菜园,园中的一切似乎都在向我们招手,让我们的心忍不住发痒,终于有一天,我们忍耐不住了,在一起密谋了好久,留下一个人放风,其他的人就偷偷的潜到菜园子里面了,怕大人发现,我们一个个的弯着腰,轻手轻脚的向前跑。先到西红柿地里去,鲜艳的西红柿在枝头随风摇曳,仿佛在对我们窃窃私语,“快过来呀!”“快过来呀!”我们在心中喊着:“我们来了!”就飞快的窜了进去,是红的,不管大小,一律摘,乒乒乓乓一阵过后,我们的包满了,就悄悄的窜到黄瓜地里,黄瓜地里一颗颗黄瓜嫩嫩的,戴着黄头巾,穿着带刺的袍子,正在悠闲自得的闭目养神呢,没成想,我们一帮小强盗过去,搅碎了他们的美梦,打乱了他们的生活。黄瓜摘满后,我们悄悄的向水萝卜地进发,刚拔到第一个水萝卜,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我们扭头一看,乖乖不得了,看园人来了,顾不得多想,我们丢下水萝卜,像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身后传来看园人的吆喝声,但是没有用,我们已经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找的僻静处,我们分了果实,美美的享用了一餐,那真是再也没有的美味。
农场里有小河。一条欢快的小河日夜不停的在农场的前面唱着歌,这便是我们的乐园了。小河的水甜甜的,清甜甘冽,为我们提供天然的饮用水,小河的水清清的,清澈见底,看得见小鱼、小虾在里面嬉戏。闲暇时,我们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去小河玩,多是去钓鱼,有时也去钓虾,带着自作的渔网,我们来到了小河边,小河里的鱼群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正在欢快的游戏,清澈的河水把他们的行踪暴露无余,我们跟在鱼群后,眼尖手快,轻轻的把鱼网抛过去,然后猛地一捞,渔网里就有活蹦乱跳的鱼儿了,把渔网拿到岸边,轻轻的一抖,一条条银色的小鱼就在岸边疯狂的跳跃了,不约而同,我们欢叫着扑向小鱼,念念有词的把一条条小鱼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水桶里,让小鱼在里面欢快的游玩。同样的,在自制的网里放上白米饭,轻轻的放到河水里,再在岸边耐心的等待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提起网,贪吃的小虾就网在了网里,我们欢快的嬉笑着把小虾从网上捡下来,拿回家,煮来吃,味道鲜美无比!当然,小河带给我们的乐趣不止这些,有时,我们也去游泳,先把自己泡到水里,随着河水荡漾轻轻的起伏,好好地享受一番,然后就比赛,看谁是游泳高手,常常是小河里充满了孩子们的喧嚣声和欢快的笑声。那时,小河边孩子们童真的嬉戏和欢笑成了农场一景。
时光飞逝,童年已经是一段遥远的时光,即使怀念也回不去。虽童年已过,但只要童心仍在,同样能够活得如同孩子般单纯快乐。
以前到了6月1日儿童节这一天,大家都会很兴奋。参加游园会、一起玩游戏、一起吃零食、一起看节目……这一天,是一个快乐的节日,没有太大的学业压力,父母也会有更多的笑容,可以愉快地度过这个属于孩子的节日。
小学毕业之后,我就彻底告别这个节日。每一年的这一天,不是在学校上课、考试,就是在家里做作业,和平常的每一天没有太大的差别。似乎一下子就要长大了,不能再以“儿童”自居,要承担更多的压力,要更加懂事。
工作之后,儿童节就更遥远了。对我而言,日子变得只有工作日和假期,节日的意义已经无暇顾及了。越长大就越怀念那些年的孩童时期,每一天都像是在放假,即使要上学也会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进教室。而现在,每一天都像是在做苦力,即使放假了也是一身疲惫。
或许是现实把我的童心都磨掉了,无法再像以前用单纯的眼光看待身边的.所有人和事,思维变得曲折复杂,甚至有些阴暗。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最糟糕的可能性,无法乐观地面对。
童年已过,但是只要童心仍在,开心地过日子就不是一件难事了。愿每个已经长大的人能在现实之中仍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用真诚、善良、快乐的心面对生活给予你的好与坏。
我们孩提时代,文化生活的匮乏,使得我们的童年时代充满着粗俗、无知、野蛮、狂妄、放荡不羁,但也充满着刺激、惊险和创造力。那时候没有孩子们喜欢的影视、游戏、网络,孩子们耐不住寂寞,就会跑出户外,玩尽所能,只要刺激、惊心动魄才更有吸引力。
我们小的时候,夏季的夜晚是难熬的,蚊虫叮咬没有防护措施,只有困的不得了,躺下便睡,顾不了许多了。晚上吃过饭,小伙伴们已经迫不及待凑到了一块,偷出家里的手电筒,跑到人家的柴草棚子里或者大门过道里,搬来梯子,在房顶檩条与椽子缝隙里找麻雀。晚上麻雀被手电光一照射,眼睛立马没了视力,不知道飞往那里。我们小心翼翼的攀爬到离它很近的地方,屏住气息,急速出手,猛地一下,把麻雀捉在手中,放在小口袋里,拉上口子。继续寻找另一个目标,一个晚上下来十几只,几十只的时候常有。但也有危险,因为有时蛇也会悬在木樑上,等待机会扑捉麻雀,所以要倍加小心,这个活也充满了刺激与挑战,所以胆大的孩子会勇敢的爬上去扑捉麻雀,英雄似得,令人赞叹;胆小的孩子扶着梯子,拿着口袋,羡慕的看着整个过程,心中跃跃欲试,可就是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
觉得收获可以了,我们拿着口袋,跑到村子外边坑塘边,用粘土和成泥,注意一定要掺进一半左右的沙质土,每一只麻雀用泥包一个圆圆的泥蛋蛋。这时候小伙伴们已经点燃了一堆树枝棍棒,待到燃尽,没了明火,我们便把一个个泥蛋子放进红红的炭火里,等摆满一层,用炭火覆盖住,开始摆第二层、第三层。感觉炭火不够充足,就在旁边燃起另一堆篝火,然后取出红红的炭火,蒙在泥蛋蛋上面。大约三袋烟的功夫,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就熟透了,这是大人们教我们的。小伙伴们用棍棒把泥蛋蛋扒拉出来,凉开冷怯,裂开缝隙的是粘土比例太大,这样就烧不好了,可能肉焦糊了;完好的泥蛋蛋,等敲开泥巴,麻雀的羽毛粘在泥片上,一个光溜溜的、香气扑鼻的、鲜嫩的叫花子烧烤全麻雀诞生了。我们那时候条件差,只是蘸些盐水,能吃上几只烧麻雀已经是很美味了。如果是今天,蘸上甜面酱,那将是何等的口味。慢慢的,麻雀开始精明了,不在柴棚或过道顶上过夜了,爬上了树梢,我们便爬上了树梢,也能有所收获;慢慢的麻雀被我们捉的数量骤减,一个晚上捉不到了几个,我们的兴趣转移了。
七月中下旬,蝉大量繁殖的季节,蝉爬爬大量的从泥土里钻出来,爬到树干上、树枝上,脱壳变蝉,我们早早的吃过晚饭,天一眨黑,就在蝉爬爬钻出地面,爬在树干这个时间段,小伙伴们灵巧的双手,迅速的把它们俘获到手,装在有水的酒瓶子里,没有水担心他们爬出来。一个晚上下来,几十个,上百个不成问题。早晨,母亲洗干净用盐水浸泡,等到中午,用油炸酥,美味无比,父亲拿出打来的散酒,尽兴的小酌几杯,一家人享受在快乐幸福之中。之后,大人们开始参与进来,近处很难俘获到了,我们便走到很远。临村柳干树地里,几百亩的大树地,可谓浩瀚博大。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走到了林子深处。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天气闷热、潮湿,蝉爬爬特多,我们兴奋的俘获了满满的一瓶子,手里、口袋里都是,我们还是兴奋的前奔,越走越远。
前面是一个庙似得瓦房,我用手电一照,门前有几棵松柏树,树上鸟儿扑棱扑棱的乱窜,阴森恐怖向我们袭来。我们还小,好奇心的驱使,我们推门进入了瓦房里面,几只手电乱照,里面一排排木格子,格子里面整齐有致的摆列着木盒子,上面还有照片,年龄大的一个男孩好像懂得多一些,他大声疾呼,祠堂,死人的骨灰。他歇斯底里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我顿感灵魂出窍,头发竖起、眼冒火星,跟在伙伴们后面拼命奔跑起来,感觉一个个幽灵朝我们追来,我们的哭声、叫声响成一片。拼绝了全身的力气,大汗浸透了我们的衣衫,装满蝉爬爬的瓶子不知道何时从我们手中脱出,我们狼狈的狂奔,终于跑出了几百亩的柳干树地,可是我们到了何处,夜色茫茫,黑暗无边,我们惊恐的面面相视,都傻了眼。我们团团挤在一起,疲惫地瞬间睡了过去,不知多久,睡梦中一群野鬼拿着棍棒,带着狗儿追上了我们,急得我们醒来狂叫。原来是家长们发现我们很晚不回家,集合到一块寻我们而来,我们和爸爸抱在一团,哭声、骂声喧嚣一片。不知道我们怎样回到家里,醒来已是中午时分,母亲端着冰糖姜水站在我的面前,我的泪如泉涌。母亲把我揽在怀里,泪水、冰糖水混合的滋味带着幸福绵延。自此,父爱的伟大、母亲的慈爱与我终生相伴,难以忘怀。
2024年童年的随笔童年的随笔(通用1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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