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是对我们成长道路上的脚步进行记录和总结的必要手段。写总结时要注意适当借鉴他人的经验和做法,但要保持独立思考,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下面是一些写作范文和练习题,供大家进行写作训练和提高。
苏轼《浣溪沙》(山下兰芽短浸溪)作于元丰五年(1082)三月。这时作者谪居黄州已经二年,得臂疾,往蕲水(今湖北浠水县)请庞安常医治。疾愈后与庞同游清泉寺,那里有“王逸少洗笔泉”,水极甘洌,下至兰溪,水作西流,苏轼感而填写此词。
作者这时已是48岁的人了,旧时已是接近所谓“知天命”之年,而且又闻“萧萧暮雨子规啼”,羁旅之情,应当是沉郁的,但清明的山水给了他一个好感觉。臂疾已愈,庞安常又是个奇人,善医而聋,虽聋而颖悟过人,以指画字,不尽数字,辄了人深意(见《东坡志林》),因此,作者心境还是不差的,在这种情况下,忽见泉水西流,就激发起作者的不悲白发、虽失意而仍想干一番大事业的豪情壮志来。于是,“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一作“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的妙句就这样诞生了。
黄鸡催晓、白发催年都是催人老的意思,作者反其意而用之。全诗用浅俗的语言,但“浅浅语亦觉不凡”,充分体现了作者善于驾驭语意,并使其蕴含韵味的能力,而句中折射的哲理、积极和高亢的情调,千百年来更是感动了无数的读者。
这是一首触景生慨、蕴含人生哲理的小词,体现了作者热爱生活、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
上片写暮春游清泉寺所见之幽雅景致。山下溪水潺湲,溪边的兰草才抽出嫩芽,蔓延浸泡在溪水中。松柏夹道的沙石小路,经过春雨的冲刷,洁净无泥。时值日暮,松林间的杜鹃在潇潇细雨中啼叫着。这是一幅多么幽美宁静的山林景致啊!首七字既点出游清泉寺时的时令,也点明兰溪之名的由来。“浸”字与“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楚辞·招魂》)中的“渐”字一样,均有“蔓延”之意。兰草此际始出“芽”,其芽尚“短”,但生机勃勃,长势很快,已由岸边蔓延至溪水中矣。杜鹃啼声凄婉,本是易引发羁旅之愁的。但作者此际漫步溪边,触目无非生意,浑然忘却尘世的喧嚣和官场的污秽,心情是愉悦的。兼之疾病始愈,有医者相伴游赏,故杜鹃的啼叫亦未能搅乱作者此时之清兴。总之,上片只是写实景,其内心所唤起的应是对大自然的喜爱及对人生的回味,这就引出了下片的对人生的哲思。
下片就眼前“溪水西流”之景生发感慨和议论。“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汉·《长歌行》)。“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江水的东流不返,正如人的青春年华只有一次一样,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曾使古今无数人为之悲叹。而作者此际面对着眼前西流的兰溪水,却产生奇妙的遐想:既然溪水可以西流,人为什么不可以重新拥有青春年华呢?人生之“再少”,非如道教徒所企求的'“返老还童”,乃是说应保持一种年轻的乐观的心态。因为人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人所能改变的,仅仅是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和看法。白居易《醉歌》诗有“谁道使君不解饮,听唱黄鸡与白日。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诸句,乃嗟老叹衰之词也。作者尾句反用其意,认为即使到了暮年,也不应有那种“黄鸡催晓”、朱颜已失的衰颓心态,体现了作者在贬谪期间旷达振作的精神状态。
全词的特点是即景抒慨,写景纯用白描,细致淡雅;抒慨昂扬振拔,富有哲理。此前,作者于熙宁六年(1073)曾有诗云:“江边身世两悠悠,久与沧波共白头。造物亦知人易老,故教江水向西流”(《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绝》其三)。乃是在钱塘潮来江水回流时所生发的感慨,与此词旨趣有相近之处。但当时作者是自请外任,以太常博士直史馆的头衔到美丽富庶的杭州作通判,是京官下派作地方官,仕途失意之感并不浓。此时则是以待罪之官的身份被安置在偏僻的黄州,孤寂苦楚的心情不是轻易可以摆脱的。因此,此词下片所表现出来的对青春活力的呼唤,对老而无为的观点的否弃,便显得尤为可贵。可以说,这种在“命压人头不奈何”的逆境中的乐观奋发的精神,是苏轼之所以受到后世尊崇的重要原因之一。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摊破浣溪沙:词牌名,又名“花仙子”,是“浣溪沙”的变式。
菡萏:荷花的别名。
韶光:美好的时光。
梦回鸡塞:梦回,梦醒。鸡塞,即鸡鹿塞,汉时边塞名,今在内蒙古西部。此泛指塞外。
吹彻:吹到最后一曲。彻,大曲中的最后一遍。
玉笙寒:玉笙以铜质簧片发声,遇冷则音声不畅,需要加热,叫暖笙。
倚:凭靠。
满塘鲜艳的荷花都凋谢了,翠绿的荷叶也残败了。愁人的秋风吹起了绿色的波纹,使人产生无限的哀愁。这荷花和时节一样都憔悴了,叫人不愿再看。
梦中想着国家边塞的战事,醒来时却正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小楼上传来玉笙那哀婉幽怨的吹奏之一声,使人感到秋的寒意和无限的凄凉。倚着栏杆远望,心中有多么愁苦,又流了多少泪水啊!
李璟(916-961),初名景通,字伯玉,徐州人,南唐烈祖李昪长子,五代南唐中主。在位十九年,因受北周的威胁,迁都南昌,抑郁而死。其词仅存四首,风格凄婉。
这首词是南唐中主李璟的一篇得意之作,历来备受名家推崇。据说,一次词人戏谓冯延巳:“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冯说:“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这是真心话,决非奉承之辞?词人通过秋景写心中忧愁,写出了一国之君在国家面临灭亡危险的时候却无能为力的无限哀愁。
开端“菡萏香销翠叶残”一句,从词语的选用上,便已达成了一种深微的感受。“菡萏”即“荷花”,亦称“莲花”,后两者较为浅近通俗,而“菡萏”则别有一种庄严珍贵之感。“翠叶”即“荷叶”,而“翠”字又表现了一种情感上的珍美。然后于“菡萏”之下,缀以“香销”二字,又于“翠叶”之下缀一“残”字,诗人虽未明白叙写自己的任何感情,而其对如此珍贵芬芳生命的消逝摧伤的哀感,便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次句继之用“西风愁起绿波间”,便是写珍美的生命在充满萧瑟悲伤的环境中重现。“西风”二字原已代表了秋季的萧杀凄清,其下又接“愁起绿波间”,便造成多种不同的联想和效果:一则就人而言,满眼风波,使人想见其一片动荡凄凉的景象;再则就花而言,“绿波”原为其托身之所在,而今则绿波风起,当然便更有一种惊心的悲感和惶惧,故曰“愁起”。“愁起”者,既是愁随风起,也是风起之堪愁。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韶光”一般指“春一光”,伸引为青春岁月。这里的“韶光”后紧跟“憔悴”,既是美好的景物时节的憔悴,也是美好的人间年华容色的憔悴。所以下面的“不堪看”,才有无限深重的悲慨。
此词上阕从“菡萏香销”的眼前景物叙写下来,层层引发,直写到所有的景物时光与年华同此凋伤憔悴的下场,并与“韶光”“不堪看”做结,呼应了开端的“菡萏香销”“西风愁起”的景色。
词的下阕前两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是对上阕的呼应。上阕景中虽也有人,但基本上却是以景物之感发为主;下阕则是写已被景物所感发以后的人之情意。“鸡塞”是鸡鹿塞的简称,是汉时一个边塞,原句出自《汉书·匈奴传下》:“又发边郡士马以千数,送单于出朔方鸡鹿塞。”因此后人多用“鸡塞”以代指边塞远戍之地。全句寄托着思妇之情,因而才有着“细雨梦回”的情意。
“小楼吹彻玉笙寒”中“小楼”之高迥,“玉笙”之珍美,“吹彻”之深情,方能体会到“细雨梦回”“小楼吹彻”之苦想与深悲。这一种意境,一直到“多少泪珠无限恨”,方将前二句所渲染的悲苦之情以极为质直的叙述一泻而出,正好像引满的弓箭,一举中的。然而一发之后,却又戛然而止,把文笔一推,不复再作情语,而只以“倚栏干”三字做了结尾。遂使得前一句之“泪”与“恨”也都更有了一种悠远含蕴的余味。
山寺微茫背夕曛,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磬定行云。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翻译。
山寺背对着夕阳的光晕,在余晖下显得影廓模糊。飞鸟也显得影子迷离,刚飞到半山腰,山脉便隐藏在昏暗的影子之中了。这时,寺院中的磬声悠扬地响起,仿佛把山间的云彩都定格住了。
登上山顶,想更近地眺望月亮,如果此时开了天眼,便可以借此透视凡界红尘。这些都是奢想啊,我只是人世间的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注释。
浣溪沙:词牌名,双调四十二字,上阕三句三平韵,下阕三句两平韵。
微茫:隐约,模糊。
夕曛:日落时的余晖。
上方:寺庙。
磬:佛寺中钵形的打击乐器,用铜制成。
定行云:即《列子·汤问》“响遏行云”之意。
天眼:佛教所说五眼之一。能透视众生诸物,无论上下、远近、前后、内外、大小及未来,皆能观照。又古诗词中常以天眼指月亮。
创作背景。
此词为19夏归海宁时登硖山所作。此词中之意蕴,虽然也有幽微深婉的极可赏爱之处,然而其意境却是词人作品中之所习见,并且性质亦属于有关人生之情思与哲理。
赏析。
上阕“山寺微茫背夕曛”,如认为确有此山、确有此寺,而欲指某山、某寺以实之,则误矣。此词前片三句,但标举一崇高幽美而渺茫之境界耳。近代西洋文艺有所谓象征主义者,静安先生之作殆近之焉。我国旧诗旧词中,拟喻之作虽多,而象征之作则极少。所谓拟喻者,大别之约有三类:其一日以物拟人,如吴文英《浣溪沙》词“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杜牧《赠别》诗“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是以物拟人者也:其二日以物拟物,如东坡《永遇乐》词“明月如霜,好风如水”,端己《菩萨蛮》词“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是以物拟物者也;其三日以人托物,屈子《离骚》“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骆宾王《在狱咏蝉》诗“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以人托物者也。要之,此三种皆于虚拟之中仍不免写实之意也。至若其以假造之景象,表抽象之观念,以显示人生、宗教,或道德、哲学,某种深邃之义理者,则近于西洋之象征主义矣。此于古人之作中,颇难觅得例证。《珠玉词》之《浣溪沙》“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六一词》之《玉楼春》“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东风容易别”,殆近之矣。以其颇有人生哲理存乎其间也。然而此在晏、欧诸公,殆不过偶尔自然之流露,而非有心用意之作也。正如静安先生《人间词话》所云:“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而静安先生之词,则思深意苦,故其所作多为有心用意之作。樊志厚《人间词甲稿序》云:“若夫观物之微、托兴之深,则又君诗词之特色。”此序人言是静安先生自作而托名樊志厚者,即使不然,而其序言亦必深为静安先生所印可者也。“山寺微茫”一起四字,便引人抬眼望向半天高处,显示一极崇高渺茫之境,复益之以“背夕曛”,乃更增加无限要渺幽微之感。黄仲则《都门秋思》有句云“夕阳劝客登楼去”,于四野苍茫之中,而举目遥见高峰层楼之上独留此一片夕阳,发出无限之诱惑,令人兴攀跻之念,故日“劝客登楼去”,此一“劝”字固极妙也。静安词之“夕曛”,较仲则所云“夕阳”者其时间当更为晏晚,而其光色亦当更为黯淡,然其为诱惑,则或更有过之。常人贵远而贱近,每于其所愈不能知、愈不可得者,则其渴慕之心亦愈切。故静安先生不日“对”夕曛,而日“背夕曛”,乃益更增人之遐思幽想也。人于此尘杂烦乱之生活中,恍惚焉一瞥哲理之灵光,而此灵光又复渺远幽微如不可即,则其对人之诱惑为何如,静安先生盖尝深受西洋叔本华悲观哲学之影响,以为“生活之本质何,欲而已矣。欲之为性无厌。一欲既终,欲随之,故究竟之慰藉终不可得也。故人生者如钟表之摆,实往复于苦痛与倦厌之间者也。”锄静安先生既觉人生之苦痛如斯,是其研究哲学,盖欲于其中觅一解脱之道者也。然而静安先生在《静庵文集续编·自序二》中又云:“余疲于哲学有日矣。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然则是此哲理之灵光虽惚若可以瞥见,而终不可以求得者也。故日:“鸟飞不到半山昏。”人力薄弱,竟可奈何,然而人对彼一境界之向往,彼一境界对人之吸引,仍在在足以动摇人心。有磬声焉,其音孤寂,而揭响遏云,入乎耳,动乎心,虽欲不向往,而其吸引之力有不可拒者焉,故曰“上方孤磐定行云”也。
于是而思试一攀跻之焉,因而下阕乃有“试上高峰窥皓月”之言。曰“试上”,则未曾真筒到达也可知;曰“窥”,则未曾真筒察见也可想。然则此一“试上”之间,有多少努力,多少苦痛。此又静安先生在《红楼梦评论》一文所云:“有能除去此二者(按指苦痛与倦厌),吾人谓之日快乐。然当其求快乐也,吾人于固有之苦痛外,又不得不加以努力,而努力亦苦痛之一也。且快乐之后,其感苦痛也弥深。故苦痛而无回复之快乐者有之矣,未有快乐而不先之或继之以苦痛者也。”(按:此实叔本华之说)是其“试上高峰”原思求解脱、求快乐,而其“试上”之努力固已为一种痛苦矣。且其痛苦尚不止此。盖吾辈凡人,固无时刻不为此尘网所牢笼,深溺于生活之大欲中,而不克自拔,亦正如静安先生在《红楼梦评论》中所云:“于解脱之途中,彼之生活之欲,犹时时起而与之相抗。”夫如是,固终不免于“偶开天眼觑红尘”也。已知其“偶开”必由此不能自己、不克自主之一念耳。陈鸿《长恨歌传》云:“由此一念,又不得居此,复堕下界,且结后缘。”而人生竞不能制此一念之动,则前所云“试上高峰”者,乃弥增人之艰辛痛苦之感矣。窃以为前一句之“窥”,有欲求见而未全得见之憾;后一句之“觑”,有欲求无见而不能不见之悲。而结之日“可怜身是眼中人”,彼“眼中人”者何,固此尘世大欲中扰扰攘攘、忧患劳苦之众生也。夫彼众生虽忧患劳苦,而彼辈春梦方酣,固不暇自哀。此譬若人死后之尸骸,其腐朽靡烂乃全不自知,而今乃有一尸骸焉,独具清醒未死之官能,自视其腐朽,自感其靡烂,则其悲哀痛苦,所以自哀而哀人者,其深切当如何耶,于是此“可怜身是眼中人”一句,乃真有令人不忍卒读者矣。
原文: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翻译:
听一曲以新词谱成的歌,饮一杯酒。去年这个时节的天气、旧亭台依然的存在。但是眼前的夕阳西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无可奈何之中,春花正在凋落。而去年似曾见过的燕子,如今又飞回到旧巢来了。(自己不禁)在小花园当中落花遍地的小径上惆怅地徘徊起来。
赏析。
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词之上片绾合今昔,叠印时空,重思昔;下片则巧借眼前景物,着重写今日的感伤。全词语言圆转流利,通俗晓畅,清丽自然,意蕴深沉,启人神智,耐人寻味。词当中对宇宙人生的深思,给人以哲理性的启迪和美的艺术享受。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复叠错综的句式、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词人面对现境的时候,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所历类似境界的追忆:也是和今年一样的暮春天气,面对的也是和眼前一样的楼台亭阁,一样的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于是词人不由得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词人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这是即景兴感,但所感者实际上已不限于眼前的情事,而是扩展到整个人生,其中不仅有感性活动,而且包含着某种哲理性的沉思。夕阳西下,是无法阻止的,只能寄希望于它的东升再现,而时光的流逝、人事的变更,却再也无法重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工巧而浑成、流利而含蓄,用虚字构成工整的对仗、唱叹传神方面表现出词人的巧思深情,也是这首词出名的原因。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
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不就象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吗?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惋惜与欣慰的交织中,蕴含着某种生活哲理:一切必然要消逝的美好事物都无法阻止其消逝,但消逝的同时仍然有美好事物的再现,生活不会因消逝而变得一片虚无。只不过这种重现毕竟不等于美好事物的原封不动地重现,它只是“似曾相识”罢了。
此词之所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其根本的原因于情中有思。词中似乎于无意间描写司空见惯的现象,却有哲理的意味,启迪人们从更高层次思索宇宙人生问题。词中涉及到时间永恒而人生有限这样深广的意念,却表现得十分含蓄。
作者。
晏殊(991-1055),字同叔,临川(今属江西)人。七岁能文,十四岁以神童召试,赐同进士出身。宋仁宗时官至同平章事兼枢密使,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等名臣皆出其门下。卒谥元献。他一生富贵优游,所作多吟成于舞榭歌台、花前月下,而笔调闲婉,理致深蕴,音律谐适,词语雅丽,为当时词坛耆宿。有《珠玉词》。
阳羡姑苏已买田。相逢谁信是前缘。莫教便唱水如天。
我作洞霄君作守,白头相对故依然。西湖知有几同年。
我们都在阳羡和姑苏买了田地,在杭州下逢真是前世即有的缘份,不要让我一人留下。日后登楼怀念老友。让我退休,提举洞霄宫了,而你留下作杭州太守。这样,咱们二人就可以白头下对,故旧依然了。在杭州能有几位像我与你一样同年龄的旧友呢。
浣溪沙:唐代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叶淳老:叶温叟,字淳老,苏州人,时任两浙路转运副使。阳羡:古县名,在今江苏宜兴南。姑苏:苏州的别称。洞霄:洞霄宫,道教名观,在杭州西南。同年:同科考中的人。苏轼与叶温叟为同年进士。
上片首句“阳羡姑苏已买田”,是说词人与买温叟志趣相同,二人各自已在阳羡和姑苏买了田地,准备致仕定居,脱离尘世而去。“相逢谁信是前缘”,是承前句买田致仕之相同志趣,而说二人在杭州相逢真是前世即离的缘份。“莫教便唱水如天”,用语含蓄蕴藉,使典自然。“水如天”,是化用唐朝赵嘏《江楼感旧》诗之“月光如水水如天”句,意谓千万不要教人唱起感叹故人分离的诗歌。
下片把与友人难舍难分之情化为永不离别的幻想:“我作洞霄君作守,白头相对故依然。”词人对买温叟说:“让我去担任洞霄宫提举的职务,由您来作杭州太守之官。这样,咱们二人就可以白头相对,故旧依然了。”这是从反面表达词人内心的对故友难以抑制的分离之情。末句“西湖知离几同年”,则感叹人生知己实在太少了,尤其是同龄人的知己则更加稀少。
这首词没离太多的修饰,不堆砌辞藻,充分表达出词人对温叟的深情厚谊,也感叹了时光相催,当时同年今已满头白发,并将此升华到人生哲理的高度,耐人寻味。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
枣花纷纷落在衣襟上。村南村北响起车缫丝的声音,古老的柳树底下有一个穿牛衣的农民在叫卖黄瓜。
徐门:即徐州。
谢雨:雨后谢神。
簌簌:花落貌,一作“蔌蔌”,音义皆同。
缫车:纺车。缫,一作“缲”,把蚕茧浸在热水里,抽出蚕丝。
牛衣:蓑衣之类。这里泛指用粗麻织成的衣服。《汉书.食货志》有“贫民常衣牛马之衣”的话。
漫思茶:想随便去哪儿找点茶喝。漫,随意,一作“谩”。
白雪清词出坐间。
爱君才器两俱全。
异乡风景却依然。
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
茱萸仔细更重看。
阳春白雪般的清新词句出自座席之间,您才华气量二者兼备,令人艳羡。异乡杭州的风景也依旧粲然。
可叹相逢能够欢聚几日?不知重会又将落在何年?届时,我们愿再次面对茱萸仔细把玩。
浣溪沙:词牌名,本唐教坊曲名,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双调四十二字,五平韵。
重九:节日名,即重阳。旧韵:指前首《浣溪沙·菊节》词所用韵字。
白雪:意即阳春白雪。本指艺术性较高难度较大的歌曲,这里比喻杨绘(元素)词作的高雅。坐:同“座”。
君:指杨绘,作者友人,杭州知府。才器:才能与器识。
异乡:指杭州,因杨元素与苏轼均为四川人,故称异乡。
茱萸:植物名。有浓烈香气,可入药。古代习俗,夏历九月九日重阳节,佩茱萸囊以去邪避恶。子细:仔细。
苏轼在作此篇前曾作了一首《浣溪沙》,从那首词序中“自杭移密守”及“时重阳前一日”二语,可以确切地了解到,词作于宋神宗熙宁七年九月八日。而从“别杨元素”一语,可知是与杨绘分袂时写下的别情词。因而可以肯定作于同时,即熙宁七年九月,只不过前后相隔一日。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译文]谁说人生只会变老,不能再次变得年轻?你看门前清澈的溪水,东流还能转为西行。
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
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
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词人远谪黄州、抱病游清泉寺所作。上片写清泉寺的风光,下片情景生情,迸发一段坦荡、乐观、令人奋发的议论。
1.蕲水,县名,今湖北浠水镇。时与医人庞安时(字安常)同游,见《东坡题跋》卷三《书清泉寺词》。
2.白居易《三月三日祓禊洛滨》:"沙路润无泥"。
3.萧萧暮雨,白居易《寄殷协律诗》自注:"江南吴二娘曲词云,'萧萧暮雨郎不归'。"子规,杜鹃鸟,相传为古代蜀帝杜宇之魂所化,亦称"杜宇",鸣声凄厉,诗词中常借以抒写羁旅之思。
4.此句当为写实。但"门前"云云,亦有出处。《旧唐书》卷一九一方伎《一行传》,谓天台山国济寺有一老僧会布算,他说:"门前水当却西流,弟子亦至。"一行进去请业,"而门前水果却西流"。
5.白居易《醉歌》:"谁道使君不解歌,听唱黄鸡与白日。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这里反用其意,谓不要自伤白发,悲叹衰老。
游览蕲水清泉寺,清泉寺靠近兰溪,溪水向西流去。
山脚下兰草的嫩芽浸在溪水中,松林相间的山路,铺满了沙子,干净得没有一点泥土;傍晚的时候小雨淅沥地下着,布谷鸟在不停地叫着。谁说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就不再年轻了呢?门前的溪水还能够向西奔流!不要因为自己老了就感慨时光的流逝过快。
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三月,当时诗人贬谪黄州,而且疾病初愈。其中“写萧萧暮雨子规啼”一句写暮雨中子规(即杜鹃)声韵优美,情致凄婉。萧萧,形容雨声,在淅淅沥沥雨声中,传来杜鹃声。秦观《踏莎行》云:“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王国维的评语是“凄厉”。这里时间相同,都是在晚间,但又多了细雨,则更为凄厉了。历来诗中杜鹃的鸣叫表示冤屈,暗指诗人不幸的境遇。
当然,在下阙是诗人受到溪水西流的启发,精神重新振作起来,劝阻人们不要空发衰老的哀叹。
这首词写于元丰五年(1082)春,当时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任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这在苏轼的政治生涯中,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然而这首词却在逆境中表现出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
上阕写自然景色,首二句描写早春时节,溪边兰草初发,溪边小径洁净无泥,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却以萧萧暮雨中,杜鹃哀怨的啼声作结。子规声声,提醒行人"不如归去",给景色抹上了几分伤感的色彩。
下阕却笔锋一转,不再陷于子规啼声带来的愁思,而是振起一笔。常言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岁月的流逝,正如同东去的流水一般,无法挽留。然而,人世总有意外,"门前流水尚能西",既是眼前实景,又暗藏佛经典故。东流水亦可西回,又何必为年华老大徒然悲哀呢?看似浅显,却值得回味。先著《词洁》卷一谓:"坡公韵高,故浅浅语亦自不凡。"。
全词洋溢着一种向上的人生态度,然而上阕结句的子规啼声,隐隐折射出词人处境,也更显出词中达观态度的难能可贵,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谓:"愈悲郁,愈豪放,愈忠厚,令我神往。"。
作者:李清照。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1、绣面:唐宋以前妇女面额及颊上均贴纹饰花样。
2、芙蓉:荷花,此处指很好看。
3、飞:《历代诗余》作“偎”宝鸭:指两颊所贴鸦形图案,可参敦煌壁画供养人之妇女绘画,或以为指钗头形状为鸭形的宝钗,钗,古代妇女头上的饰物。
4、香腮:美丽芳香的面颊。
5、一面:整个脸上。
6、风情:男女爱慕之情。
7、韵:标致。
8、笺:纸,指信笺、诗笺。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
片刻的时光,有限的生命。在这短暂的一生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向;一晌,片刻之间。
有限身:短暂未久的人生。
等闲:平平常常。
销魂:魂魄飞散,形容人极度的悲痛或欢乐。
怜取:怜爱。取:语助词。
眼前人:指眼前轻歌曼舞的女子。怜取眼前人:元稹《会真记》载崔莺莺诗:“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片刻的时光,有限的生命,宛若江水东流,一去不返,深感悲伤。于是,频繁的聚会,借酒消愁,对酒当歌,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河山,突然怀思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吹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不如在酒宴上,好好爱怜眼前的人。
年华易逝,人生是多么的短暂,一次平常的离别也会引起极度的悲伤和愁苦,还是及时行乐欢歌筵饮吧,不要嫌歌舞酒宴太多太频而推辞。登高望远,放眼辽阔的河山,便怀思远别的亲友;看到风雨摧落繁花,更是伤感春光易逝。空念远亲和落花伤春都是徒劳无益,还不如去怜爱眼前这轻歌曼舞的美人吧。
易逝的时光有限的人生,平常的离别也让人断肠伤心。饮宴歌舞莫要嫌它频繁。
放眼山河徒然怀念远方亲友,看见风雨中落花纷纷更让人伤春。不如赶紧怜爱眼前的亲人。
这是晏殊的一首离愁别绪的的词作。本词笔力厚重,格调遒劲。虽是抒写伤春念远的情怀,但词意并不凄厉哀伤,因而使得颇为颓靡的主题也显得豁达、明快。
词的上片直抒胸臆,慨叹人生苦短,光阴易逝。“一向年光有限身”一句,横空劈世,扑面而来。“一向”即一晌,一会儿之意,时光是多么的短暂啊,人的生命将要在有限的时光中结束,确实令人哀惋、叹惜,但是这是人人都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谁不希望美好的年华能一直延续,生生不息呢?在晏殊的词作中,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是他常有的慨叹,而在本词中,他能直接地大声呼喊出来,因而使作品达到了撼人心魄的效果。
“等闲离别易销魂”,紧承上句而来,句意更进一折,愁意又添一层。词中所写的离别,既不是生离,更不是死别,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但“等闲”二字,决不等闲。“销魂”即“痛心疾首”之意,与“等闲”配搭,相得益彰。在短暂的人生之中,别离是不只一次会遇到的,并且每一次离别,都会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又怎能不叫人痛惜?词人只能自宽自我安慰:“酒筵歌席莫辞频”,痛苦是徒劳无益的,还不如趁这有限的人生,对酒当歌,尽情开怀畅饮。词的上片虽词句短小,但各主其意,又层层相因,环环相扣。
下片紧承上片之意,结构上也与上片一脉相承。“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是词人的设想之辞,因思念远方之人,于是词人想象若是登高远眺,极目远望,终会因相隔千山万水,也只是徒然地怀思远别的亲友,更何况眼前又遇风雨摧残繁花的凄凉景象,自然心中不免生出无限伤悲。既如此,“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就是词人解决生命短暂、时光永恒矛盾的最好方法,与“酒筵歌席莫辞频”相应,表达了一种人生无奈、自寻解脱的主张。
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因为空目念远已是无益,与其追忆那已远去的,不可挽回的旧日恋歌,不如好好珍惜、把握眼前的一切,接受身边拥有的幸福。纵观下片,词人于无可奈何中,以一种旷达明快的襟怀来面对眼前的现实,使上下两片融合无间,词意境界更加高远。
苏轼。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翻译。
游玩蕲水的清泉寺,寺庙在兰溪的旁边,溪水向西流淌。
山脚下刚生长出来的幼芽浸泡在溪水中,松林间的沙路被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傍晚,下起了小雨,布谷鸟的叫声从松林中传出。
谁说人生就不能再回到少年时期?门前的溪水还能向西边流淌!不要在老年感叹时光的飞逝啊!
赏析。
东坡为人胸襟坦荡旷达,善于因缘自适。他因诗中有所谓“讥讽朝廷”语,被罗织罪名入狱,“乌台诗案”过后,于公元1080年(元丰三年)二月贬到黄州。初时虽也吟过“饮中真味老更浓,醉里狂言醒可怕”(《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那样惴惴不安的诗句,但当生活安顿下来之后,樵夫野老的帮助,亲朋故旧的关心,州郡长官的礼遇,山川风物的吸引,促使他拨开眼前的阴霾,敞开了超旷爽朗的心扉。这首乐观的呼唤青春的人生之歌,当是在这种心情下吟出的。
上阕三句,写清泉寺幽雅的风光和环境。山下小溪潺湲,岸边的兰草刚刚萌生娇嫩的幼芽。松林间的'沙路,仿佛经过清泉冲刷,一尘不染,异常洁净。傍晚细雨潇潇,寺外传来了杜鹃的啼声。这一派画意的光景,涤去官场的恶浊,没有市朝的尘嚣。它优美,洁净,潇洒……充满诗的情趣,春的生机。它爽人耳目,沁人心脾,诱发诗人爱悦自然、执着人生的情怀。
环境启迪,灵感生发。于是词人在下阕进发出使人感奋的议论。这种议论不是抽象的,概念化的,而是即景取喻,以富有情韵的语言,摅写有关人生的哲理。“谁道”两句,以反诘唤起:以借喻回答。“人生长恨水长东”,光阴犹如昼夜不停的流水,匆匆向东奔驶,一去不可复返,青春对于人只有一次,正如古人所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讲,人未始不可以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精神,往往能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因此词人发出令人振奋的议论:“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人们惯用“白发”、“黄鸡”比喻世事匆促,光景催年,发出衰飒的悲吟。白居易当年在《醉歌》中唱道:“谁道使君不解歌,听唱黄鸡与白日。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杜甫也曾化用乐天诗,吟过“试呼自发感秋人,令唱黄鸡催晓曲”之句。
此处作者反其意而用之,希望人们不要徒发自伤衰老之叹。“谁道人生无再少?”“休将白发唱黄鸡!”这与另一首《浣溪沙》中所云“莫唱黄鸡并白发”,用意相同。应该说,这是不服衰老的宣言,这是对生活、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这是对青春活力的召唤。在贬谪生活中,能一反感伤迟暮的低沉之调,唱出如此催人自强的歌曲,这体现出苏轼热爱生活、旷达乐观的性格。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苹洲。西风听彻采菱讴。
沙岸有时双袖拥,画船何处一竿收。归来无语晚妆楼。
翻译。
湖光山色,倒映如画,坐在船上,载酒而游,是多么的逍遥自在。远景是水中的沙滩,伴着采菱人所唱的歌曲泛舟湖上,欣赏着自然的美是多么的愉悦啊。
近处的岸边有热闹的街市,美丽的女子。天色渐晚,画船上收起钓竿。夜晚归来,独自于妆楼寻思。
注释。
浣溪沙:唐教坊曲名,因春秋时期人西施浣纱于若耶溪而得名,后用作词牌名,又名“浣溪纱”“小庭花”等。此调有平仄两体。全词分上下两片,上片三句全用韵,下片末二句用韵,过片二句用对偶句的居多。音节明快,句式整齐,易于上口,为婉约派与豪放派多数词人所常用。
青帘:旧时酒店门口挂的幌子,多用青布制成。
白洲:泛指长满白色花的沙洲。唐李益《柳杨送客》。
诗:“青枫江畔白洲,楚客伤离不待秋。”
彻:完结,指乐曲的终结。
采菱讴:乐府清商曲名,又称《采菱歌》、《采菱曲》。
沙岸:用沙石等筑成的堤岸。
双袖:借指美女。
画船:装饰华丽的游船。
一竿:宋时京师买妾,一妾需五千钱,每五千钱名为“一竿”。李煜《渔父》:“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故此处之“一竿”亦可指渔人。
创作背景。
康熙二十三年(1684)十月,容若扈驾南巡,目睹了江南的湖光山色,尽享自然情趣,感慨之下作下此词。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江南自然风景的词,词全用白描,清丽简淡,描摹如画。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苹洲。西风听彻采菱讴。”和着西风在小舟之上饮酒,醉心之趣,好似听见采莲曲悠扬地在湖面上拂过,又有沙岸上美女水袖飘然,翩跹起舞,自是美不胜收。
“沙岸有时双袖拥,画船何处一竿收。”此时纳兰又借李后主《渔夫》中“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依有几人”一句,表达身在舟中,好似渔夫撑竿,尽享自然情趣的美好感触。当年李后主身为君王身不由己,只得写这样一阕词,画饼充饥,以抚慰自己疲惫无奈之心:在美景之中,纳兰是否也如后主一般惆怅地期待,我们并不能身临其境地大胆猜测,但至少从这词看,基调明朗闲适。纳兰对山山水水尤其喜爱,心心念念想要回归自然,为天地之间的一名酒客便可。这心愿,从满首词间漫溢的情趣就可窥见。
全词清新、雅致,勾勒出了秦淮河灯火之夜:湖面、小舟、酒家、沙堤、美女、灯火,表现了词人欣赏与意欲回归大自然的情趣。
原文:
宋代·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译文:
作一首词曲喝着一杯美酒。
想起去年同样的季节还是这种楼台和亭子。
天边西下的夕阳什么时候才又转回这里?
花儿总要凋落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
那翩翩归来的燕子好像旧时的相识。
在弥漫花香的园中小路上,我独自地走来走去。
注释:
一曲新词酒一杯:此句化用白居易《长安道》诗意:“花枝缺入青楼开,艳歌一曲酒一杯”。一曲,一首。因为词是配合音乐唱的,故称“曲”。新词,刚填好的词,意指新歌。酒一杯,一杯酒。
去年天气旧亭台:是说天气、亭台都和去年一样。此句化用五代郑谷《和知已秋日伤感》诗:“流水歌声共不回,去年天气旧池台。”晏词“亭台”一本作“池台”。去年天气,是说跟去年此日相同的天气。旧亭台,曾经到过的'或熟悉的亭台楼阁。旧,旧时。
夕阳:落日。
西下:向西方地平线落下。
几时回:什么时候回来。
无可奈何:不得已,没有办法。
似曾相识:好像曾经认识。形容见过的事物再度出现。后用作成语,即出自晏殊此句。
燕归来:燕子从南方飞回来。燕归来,春中常景,在有意无意之间。
小园香径:花草芳香的小径,或指落花散香的小径。因落花满径,幽香四溢,故云香径。香径,带着幽香的园中小径。
独:副词,用于谓语前,表示“独自”的意思。徘徊:来回走。
懒向沙头醉玉瓶,唤君同赏小窗明。夕阳吹角最关情。
忙日苦多闲日少,新愁常续旧愁生。客中无伴怕君行。
懒得再去沙洲边饮酒,和你一起欣赏窗外风景。黄昏时分吹起的号角最能牵动情怀。
忙碌的日子很苦,休闲的日子很少;新添的忧愁往往在旧愁中生出。他乡没有友人陪伴,害怕你去远行。
浣溪沙:有的本子词调作“浣沙溪”。查词律、词谱,《浣溪沙》一调并无“浣沙溪”的别名,当系传抄之误。
和无咎韵:韩元吉,字无咎,号南涧,南宋许昌(今河南省许昌市)人,官至吏部尚书。与陆游友善,多有唱和,工词,有《南涧甲乙稿》。陆游这首《浣溪沙》是和词,韩元吉的原唱不见于他的词集,恐已亡佚。
"懒向沙头醉玉瓶"又作"漫向寒炉醉玉瓶"。玉瓶:此处指酒瓶,称玉瓶,是美化的修辞手段。
同赏:一同欣赏。
夕阳吹角:黄昏时分吹起号角。
关情:牵动情怀。
闲日:休闲的日子。
新愁:新添的忧愁。
宋孝宗隆兴二年(1164年)闰十一月至次年正月,陆游与韩元吉在镇江相聚,那时,陆游是在镇江通判任上,韩元吉则是来镇江省亲暂住。两位朋友相聚两月,彼此唱和的诗词作品共有三十多首,此词当是其中之一。
陆游与韩元吉在镇江相聚两月,登临金、焦、北固,观江景、饮美酒的机会一定是很多的,在即将离别之际,更感到相聚时间的宝贵,多在一起说说话,比什么都强,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才会有“懒向沙头醉玉瓶”一句。这一句是有所本的,杜甫的《醉歌行》有句云:“酒尽沙头双玉瓶,众宾皆醉我独醒。乃知贫贱别更苦,吞声踯躅涕泪零。”这首词的头一句即由此而来,不但词语极相近似,而且透露了分手离别的含意。既然懒得再去观景饮酒,那么,更好的选择就是“唤君同赏小窗明,夕阳吹角最关情”了。夕阳引发依恋之情,暮角引发凄凉之感,此情此感共同组成了一种适于促膝倾谈的环境气氛,所以说它“最关情”。但此时的“情”究竟是什么,却因为它的千头万绪而难以表述得清晰具体。
《浣溪沙》的下片头两句,大都要求对偶,故而往往是作者最着力的地方。陆游写在这儿的对联虽然浅显如同白话,但其说忙说愁仍是概括笼统,并不得其具体要领。写到最后“客中无伴怕君行”一句,则以其直言无隐、真情流露打动读者,并将依依惜别之情和盘托出。
陆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尚书右丞陆佃之孙,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少年时即深受家庭爱国思想的熏陶。宋高宗时,参加礼部考试,因受宰臣秦桧排斥而仕途不畅。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嘉泰二年(1202年),宋宁宗诏陆游入京,主持编修孝宗、光宗《两朝实录》和《三朝史》,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游玩蕲水的清泉寺,寺庙在兰溪的旁边,溪水向西流淌。
山脚下刚生长出来的幼芽浸泡在溪水中,松林间的沙路被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傍晚,下起了小雨,布谷鸟的叫声从松林中传出。
谁说人生就不能再回到少年时期?门前的溪水还能向西边流淌!不要在老年感叹时光的飞逝啊!
东坡为人胸襟坦荡旷达,善于因缘自适。他因诗中有所谓“讥讽朝廷”语,被罗织罪名入狱,“乌台诗案”过后,于公元1080年(元丰三年)二月贬到黄州。初时虽也吟过“饮中真味老更浓,醉里狂言醒可怕”(《定惠院寓居月夜偶出》)那样惴惴不安的诗句,但当生活安顿下来之后,樵夫野老的帮助,亲朋故旧的关心,州郡长官的礼遇,山川风物的吸引,促使他拨开眼前的阴霾,敞开了超旷爽朗的心扉。这首乐观的呼唤青春的人生之歌,当是在这种心情下吟出的。
上阕三句,写清泉寺幽雅的风光和环境。山下小溪潺湲,岸边的兰草刚刚萌生娇嫩的幼芽。松林间的沙路,仿佛经过清泉冲刷,一尘不染,非常洁净。傍晚细雨潇潇,寺外传来了杜鹃的啼声。这一派画意的光景,涤去官场的恶浊,没有市朝的尘嚣。它优美,洁净,潇洒……充满诗的情趣,春的生机。它爽人耳目,沁人心脾,诱发诗人爱悦自然、执着人生的情怀。
环境启迪,灵感生发。于是词人在下阕进发出使人感奋的议论。这种议论不是抽象的,概念化的,而是即景取喻,以富有情韵的语言,摅写有关人生的哲理。“谁道”两句,以反诘唤起:以借喻回答。“人生长恨水长东”,光阴犹如昼夜不停的流水,匆匆向东奔驶,一去不可复返,青春对于人只有一次,正如古人所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讲,人未始不可以老当益壮,自强不息的精神,往往能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因此词人发出令人振奋的议论:“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人们惯用“白发”、“黄鸡”比喻世事匆促,光景催年,发出衰飒的悲吟。白居易当年在《醉歌》中唱道:“谁道使君不解歌,听唱黄鸡与白日。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腰间红绶系未稳,镜里朱颜看已失。”杜甫也曾化用乐天诗,吟过“试呼自发感秋人,令唱黄鸡催晓曲”之句。
此处作者反其意而用之,希望人们不要徒发自伤衰老之叹。“谁道人生无再少?”“休将白发唱黄鸡!”这与另一首《浣溪沙》中所云“莫唱黄鸡并白发”,用意相同。应该说,这是不服衰老的宣言,这是对生活、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这是对青春活力的召唤。在贬谪生活中,能一反感伤迟暮的低沉之调,唱出如此催人自强的歌曲,这体现出苏轼热爱生活、旷达乐观的性格。
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日长才过又今宵。
翻译。
一座百尺高楼倚江矗立着,有位思妇正在楼上凭栏远眺。只见春江之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点点白帆像穿梭一样往来不绝,但是怎么也见不到丈夫的座船归来,她感到无比失望和伤心。她的丈夫还不如江潮守信用,春潮涨落均有定期,而他竟逾期不归,令人气愤啊!
片片落花随风飘舞,好像一群彩蝶相戏一般,说明又是一年过去;在柳阴之下,雨后春波已涨到与两岸齐平,而丈夫却不知抓紧时间趁潮早归,可见他不懂妻子日夜思念的痛苦。一个白天刚刚挨过去,跟着而来的就是一个凄凉之夜开始,日复一日,真是度日如年呢!
注释。
倚:表示楼的位置。
春江:春天的江。
烟:在这里指江雾之类的水气。
归桡:犹归舟。桡,即划船的桨,古诗词中常代指船。
期信:遵守预先约定的时间。后蜀顾夐《荷叶杯》。
词:“一去又乖期信,春尽。满院长莓苔,手挼裙带独徘徊。”
弄:戏弄,这里指相戏。
阴阴:形容柳阴幽暗的样子。
今宵:今夜。
第一首(照日深红暖见鱼)写谢雨路上所见之景:丽日、碧溪、游鱼、树木、黄童、白叟、麋鹿、猿猱,一景一句,恰似电影镜头,连续将客观景物一个个展现在读者面前。
“照日深红暖见鱼”,深红温暖的夕阳斜斜地映照潭水,把潭水染得通红也增加了一份暖意,而潭中的鱼儿欢快游玩,清晰可见,染红了的潭水、欢快游动的鱼儿都是春旱过后、大雨降后的情景,词人虽未点出春旱之时的情景,但读者可以想象那是一定是潭水干枯、鱼儿无处寻觅,这样的前后对比之中、温馨的画面之中隐含了词人欣喜的心态。“连溪绿暗晚藏乌”,沿着石潭向四处望去,看见成阴的绿树接连一片,而深藏其中的乌鹊发出鸣噪的声响,动静结合,更显幽静。“黄童白叟聚睢盱”,以黄童、白叟代称所有聚集的人群,词人看到他们都呈现出喜悦兴奋的神态。上片中红、绿、黄、白等色彩和谐搭配,动景、静景巧妙结合,景物、人群完美融合,运笔灵动、构思精巧。
“麋鹿逢人虽未惯,猿猱闻鼓不须呼”,麋鹿在突然之间逢遇如此多的人群顿觉不习惯,有一种惊慌之感,而猿猱却一听到喧天的喜庆鼓声不招自来,极度兴奋,这一对比的描写情趣盎然。以动物的反映间接写出石潭谢雨的欢闹情景,不着一字,而风流自现,可谓神笔。“归家说与采桑姑”,结尾由实转虚,笔法灵活,词人想象这些观看长官亲自谢雨而欢喜异常、激动难耐的在场者,归家之后一定会把谢雨之时的欢腾景象向采桑姑细细说与。
在这首小词之中,词人丝毫没有描写自己的心境,但透过词人所见、所闻、所想的一切,读者自可体会词人无比兴奋之情,含蓄隽永,耐人寻味。
第二首(旋抹红妆看使君)写一群天真活泼的农村姑娘三五成群站在家门口看望使君的情景和农民丰收后祭祀神灵的欢乐情景。
上片主要是描写农村中的姑娘速上红妆、争相观看使君的场景,十分生动有趣。“旋抹红妆看使君”,村中的姑娘急急忙忙地抹上红妆赶去观看路过的使君。一个旋字写出了乡村姑娘的'特色,她们不会像富家深闺中的女子那样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抹上红妆显示出爱美之心,但也只是稍稍打扮便可;另外,也写出了她们看望使君的急切心情。“三三五五棘篱门”,姑娘们三三五五地挤在棘篱门前,你推我、我推你,争相抢看远道而来的使君,她们活泼、自然的神态不道而明。“相挨踏破茜罗裙”,在这种推挤之中,甚至踩破了她们红色的罗裙,读者可以想象簇拥中的她们因罗裙踏破、或一睹使君的杂乱尖叫声、打闹声,场面感十足,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仿佛看见她们欢喜又含羞的笑脸,听到她们娇柔的欢闹。
下片转而主要描写祭祀的情景。“老幼扶携收麦社”,老老少少相互扶携到土地祠祭祀神灵,真诚感谢上天大将甘霖,老幼扶携可见盛况空前。“乌鸢翔舞赛神村”,人们以丰富的酒食酬谢神灵,而引来了无数馋嘴的乌鸢,它们在村头飞翔盘旋,久久不肯离去,词人不直接描写酒食的丰盛,却以乌鸢翔舞的场景进行侧面烘托,笔法婉曲而又恰到好处地予以表现。“道逢醉叟卧黄昏”,词人和百姓共同宴饮、狂欢之后,在归途中看见一个老人醉卧于道旁,仿佛是不经意之笔却实为匠心,以这一特写的镜头反映出普村同庆、普村同欢的情景,韵味无穷。
第三首(麻叶层层檾叶光)从侧面反映初夏时节农村的生活情趣:煮蚕香、络丝娘娇语、白发老翁捋新麦等。
“麻叶层层檾叶光”,麻叶一层一层地密密麻麻地铺着,而且一层一层的麻叶都泛着光泽,麻叶、檾叶互文见义,层层二字可见麻叶的繁茂,光字又写出了檾叶的光滑滋润,此处虽然未写明曾降下甘霖,但由层层聚集且泛出光亮的麻叶,读者就可以知道这都是由于求雨之后甘霖如约而至的功效,暗含了谢雨之意。谁家煮茧一村香?词人一进入村庄,便闻到弥漫着的煮茧香味,禁不住好奇地问询一声:此时是谁家正在煮茧?行文更显变化摇曳之美,毫无板滞之感。“一村香”三字写尽了香气浓郁、芳香四溢之感。隔篱娇语络丝娘,循着香气望去,便听见缫丝的妇女在隔着篱笆娇语交谈、轻声欢笑,场景逼真,富有情趣。把缫丝女比喻成声音动听的络丝娘,更见其声音的娇软美妙。
“垂白杖藜抬醉眼,捋青捣麨软饥肠”,词人看见一位老翁须发垂白,手扶藜杖,抬着那迷离朦胧的双眼,从未全熟的麦穗上捋下麦粒,希望能够捣碎之后做成干粮充饥。垂白、杖藜、醉眼三个词从不同的方面刻画出老翁的年迈老态,而如此年老可怜的老人还得捋青捣麨可见这一场过去了的春旱曾给百姓造成的灾难之重。“问言豆叶几时黄?”词人见后,忍不住地上前关切地问道:叶黄豆熟之时还要多久呢?便也就是说:甘霖之后的新一轮的丰收还要多长时间呢?这是在替老翁的一份期待,也是对老翁的一种安慰。关切之心、爱民之意跃然纸上。
第四首(簌簌衣巾落枣花)从农村习见的典型事物入手,带着读者走近一个风光优美、民风淳朴、农事忙碌的乡野村巷,意趣盎然地表现了淳厚的乡村风味。
“簌簌衣巾落枣花”,枣花纷纷飘舞,飞落在词人的衣巾之上,词人甚至听到了它们飘落之时的簌簌声,细小轻微的枣花轻轻坠落的声音,词人都能听到,足见词人此时心境的澄澈、欢欣与陶醉。“村南村北响缫车”,除了那细微的花落声响,词人还听到那响彻村南村北的缫车之声,缫车之声喧腾便是蚕乡丰收的象征,作为此地长官的词人听到这丰收的声音,自然也是内心雀跃。“牛衣古柳卖黄瓜”,远方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词人寻声望去,原来是阴凉的古柳之下正有农人在卖着黄瓜,这黄瓜也是甘霖之后丰收的果实。词人听着那簌簌的枣花声、响腾的缫车声、卖瓜的吆喝声,虽未写听到这一切之后词人的感受,但读者可以想象此时的词人内心一定涌起了无尽的喜悦,正所谓“不着一字,尽显风流”。
下片之中词人的笔墨集中描写日高之下赶路的行人。“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谩思茶”,从上片之中的枣花坠落、缲车缫丝、黄瓜成熟等事项中,可知此时正值初夏,而大麦等农作物也已然登场。在这炎炎的夏日,也许这位行人正赶往麦地劳作,此时骄阳正炙烤着大地,而有路途遥远,使人倍感困倦和干渴,直想沉沉睡去和畅饮凉茶,路途的艰辛、行人的劳苦跃然纸上。“敲门试问野人家”,干渴难耐,行人便走近路旁的人家,敲门试问,看能否乞浆借茶,词作到此戛然而止,农家是否有人、行人能否喝上茶水都不再叙述,词虽止却给人留下了无穷的想象与韵味。
第五首(软草平莎过雨新)写雨后农村风光春色和雨后感受,抒发作者的欣喜之情,表达了归田退隐的思想。
“软草平莎过雨新,轻沙走马路无尘”,雨过之后,空气更加清爽新鲜,小草平莎更加柔软嫩绿、摇曳生姿,道路之上布满一层轻沙,却洁净无尘,马儿欢快地奔走其上。景物是词人眼中的景物,正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环境的清新、舒适便是词人欢快、舒畅的情感反映,软、轻等字眼便既是莎草、沙路的特征描写,也是词人舒爽、轻快的内心再现。“何时收拾耦耕身?”景中含情,情因景生,在这样美妙的环境中,词人不禁怀想,何时能够耦耕田亩、归隐田园,这其中既有词人对于农村田园的热爱之情,也暗含了词人因游宦疲倦、仕途多舛而渴望隐居的情感。
“日暖桑麻光似泼,风来蒿艾气如薰”,太阳暖暖地照在桑麻之上,桑麻泛着翠绿的光泽,动人眼目;微风从蒿艾中吹拂而过,蒿艾散发出如薰的香味,沁人心脾。这两句对仗极为工整,描摹之景也极为美妙,“暖”字给人的心窝带来无尽的温馨,“光似泼”三字把田野繁茂蓬勃的景象渲染地淋漓尽致,气如薰带来袭人的芳香。“使君元是此中人”,和上片中的“何时收拾耦耕身?”相互照应,而意思则更进一层,上片只是说渴望归来,而此句中词人深深感叹,原来自己本是此中之人。情景交融,浑然一体,而“元是此中人”一句含蓄隽永地收束全篇,给人意犹未尽之感。
这五首词,文风朴实,格调清新,不取艳辞,不采僻典,以诗的句法入词,是这组词的主要艺术特色。它完全突破了“词为艳科”的藩篱,为农村词的发展开创了良好的文风。辛弃疾的农村词便直受到苏轼词的影响。
这些词将农村题材带入北宋词坛,给词坛带来了朴素清新的乡土气息,对词的题材,有开拓意义。用形象生动的笔触描写农村风光.反映农民的情绪,为农民的喜悦而欣慰,对农民的痛苦寄以同情,这些在中国词史上苏轼是第一个卓有成绩的。同时,在艺术描写上也很有特色,很好地做到了情景交融。善于抓住特定情况下的景。抒发此时此地的情。善于运用平常的景表现朴素而又丰富深厚的情。在语言上也清丽自然,洗尽华靡见真淳。
此词是一首以闺中人思念远人的口吻创作的闺怨词。词写丈夫远出,逾期未归,妻子在家望眼欲穿。上片叙事言情,下片因景及情。此词虽是古典诗词中常见的题材,意境却与众不同;结构上“无大起落”,却层次分明,在平易晓畅之中显现出浓郁蕴藉的情思,丰腴隽永的韵致,“味极隽永”。全词语言工巧,情感表现得细腻而又生动,含蓄而又深沉。
上片叙事言情,写出女主人望远盼归时望眼欲穿的心中之怨。“楼倚春江百尺高,烟中还未见归桡。”起首两句写闺妇登高楼凭曲阑,思亲怀远凝目看,江上水雾弥漫,白帆点点,由远而近,却始终不见她所盼的那只归夫船。看似平直,慢慢体味,颇多婉曲。“楼倚春江”一方面交待了百尺高楼临江而建;且因楼、江及人,把楼上凭栏人与春江中的“归桡”联系起来;二是以“春江”之浩瀚溶满衬托倚楼人之孤单冷寂。“春江”及下片又写到的繁花飞落,柳树成荫等,交待出时间是暮春——惜春之情甚也!“百尺高”与“还未见”相呼应,传写出思妇从低到高,拾级而上,登高骋望,伤高怀远的急切情态与望而不见,思而不得的苦恼和哀怨。一个“倚”字,就指示了位置。“烟中”二字乃点染之笔,它一是春江景象的具体、形象的描绘,二是以这迷蒙的春江景象巧妙地烘托思妇的伤高怀远、惆怅哀怨的情怀。“几时期信似江潮?”失望之余,她埋怨起那远行未归的人来了:你还不如江潮有信,什么时候你也能如江潮那样如期如约?紧承前面,从叙事言情转而直抒胸臆。此句既扣上“春江”,即景取喻,又暗用唐代李益的乐府诗《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的诗意。诘问之语,进一步刻画思妇的心理活动,写出失望尚未绝望思妇痴情、幽怨与期待的复杂心理。在对远行人的埋怨声中,似乎也隐隐含着“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闺怨》)的自哀自怨。
下片因景及情,以景物衬托出女主人公度日如年的痛苦心情。“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过片两句写暮春的对偶句是思妇望中的眼前之景:落花在风中片片飞舞,蝴蝶在飞红中翩翩相戏;溪边细柳荫浓浓,柔条拂水渌溶溶,雨后新波涨满春江,江水与桥平——春去也。“水平桥”与上片的“春江”“江潮”前后呼应,结构严谨。“弄”“平”两个动词用得极妙,用拟人手法把景物写活了。在思妇眼前,庭院池塘,小桥流水,春风杨柳,飞花舞蝶,自然界充满生机,和谐惬意。然而在这一美景前,孑然独处的她,触景伤情,反而增添了无穷的哀怨。看飞花舞蝶亲昵作态,叹人不如物之感生,见杨柳青青之色,则想起曾与丈夫分手时春日重聚的约定,春将去,人不见,引起无限的怨情,真有“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闺怨》)之感!“日长才过又今宵。”日复一日地登高凝望,又到斜阳西下暮色昏暝时,主人公不由得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喟然长叹:漫长的白天刚刚挨过去,寂寞难耐的夜晚又将开始——登高望春春将去,高楼望远远念情。人未归,怨难平。结句的一声喟叹,把女子度日如年的离别之苦写得含蓄而又深沉。
鉴赏。
这首《浣溪沙》为闺怨词。起首一句,写闺妇登高远望。楼高百尺,临江而立,故用一个“倚”字,指示位置。这位思妇正凭栏眺望,尽管她思念心切,但江上还不见丈夫乘船而归。“烟中还未见归桡”之“烟”,指江上的水气。
桡即划船的桨,古诗词中常代指船。江上水气弥漫,白帆片片,由远而近驶来,她努力辨认,但都不是她所盼的那只归舟。失望之余,她埋怨起那远行之人来了,觉得他还不如江潮有信。古人谓潮涨潮落是有定期的,故李益乐府诗《江南曲》说:“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可与此句互证。丈夫没有如约归家,她虽说不出悔不“嫁与弄潮儿”的泼辣言语,但“几时期信似江潮”七个字却表现了她幽怨与期待的复杂心理。
过片两句以景传情,仍然表现那个妇女的思念之情。依然是其望中之景,但季节的变化,更强化了她的殷切思念。她和丈夫分手时可能曾约定春日重聚,谁知春天又一次来了,却不见人影。“花片片飞风弄蝶,柳阴阴下水平桥”,是写暮春的对偶句,上句写春归,不用平直之笔,而极写花落之状,形容它们风中飞舞,象蝴蝶相戏似的。“弄”,戏弄,指相戏。下一句的“阴阴”,形容柳荫幽暗的样子,和初春柳芽初吐远望如烟的景色不同。整句说绿柳荫浓,长条拂水,雨后新波与桥面相平。这景象使闺妇发出“日长才过又今宵”这样一声压抑已久的喟然长叹,是说漫长的白昼好容易才挨过去,却又迎来了寂寞难耐的夜晚,至此,把女子度日如年的离别之苦写得含蓄而又深沉。此词善于捕捉意象,创造意境,表现“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的情境,收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创作背景。
此词为作者以闺中人思念远人的口吻创作的闺怨词,从词中内容看,故事发生在暮春时节。其具体创作年份未详。
白雪清词出坐间。爱君才器两俱全。异乡风景却依然。
可恨相逢能几日,不知重会是何年。茱萸子细更重看。
阳春白雪般的清新词句出自座席之间,您才华气量二者兼备,令人艳羡。异乡杭州的风景也依旧粲然。
可叹相逢能够欢聚几日?不知重会又将落在何年?届时,我们愿再次面对茱萸仔细把玩。
白雪:意即阳春白雪。这里比喻杨绘词作的高雅。
坐:同“座”。
君:指杨绘,作者友人,杭州知府。
才器:才能与器识。
异乡:指杭州,因杨元素与苏轼均为四川人,故称异乡。
茱萸:植物名。有浓烈香气,可入药。古代习俗,夏历九月九日重阳节,佩茱萸囊以去邪避恶。
子细:仔细。
苏轼在作此篇前曾作了一首《浣溪沙》,从那首词序中“自杭移密守”及“时重阳前一日”二语,可以确切地了解到,词作于宋神宗熙宁七年九月八日。而从“别杨元素”一语,可知是与杨绘分袂时写下的别情词。因而可以肯定作于同时,即熙宁七年九月,只不过前后相隔一日。
在送别杨绘的诸多词作中,此篇最大的特点是以直抒胸臆为主。只有首尾两句是个例外。首句从当前聚会的场景落笔,说友人阳春白雪一般的清妙的词作在座席中间就一挥而就了。虽然由于杨氏作品的失传,今天已无法欣赏他的原作,但从苏轼的赞美中仍然可以看出其作品的格调高雅以及其人的才思敏捷。这一笔精要的叙写,从一个侧面写出了友人的才华,为下文作了一个铺垫。接着词人便直抒对友人的爱赏之情:“爱君才器两俱全。”唐人刘肃说过:“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也。”(《大唐新语·知微》)固然强调了“器识”的重要性,却也说明了才识两全的不可多得。而在词人心目中,友人杨绘却是这种才识两全的人才。这除了出于倾慕友人的才华之外,当然也与在党争中志同道合分不开的(见《宋史》杨绘本传)。“异乡”句则意在暗点节令“重九”,“异乡”杭州,说明它与故乡蜀地的节令风光没有什么两样,似乎流露出认他乡为故乡的亲切感,怅惘与慰藉兼而有之。
下片进而抒写离愁别绪。词人满怀优伤地写道:可恨彼此相聚能有几多时光,这一次分手之后,不知到哪一年才能重逢。字里行间充分表露了对相逢短暂、后会难期的怅恨。这两句是词人向友人直接吐露衷肠,有语浅情深之妙。末句“茱萸子细更重看”,暗用杜甫“明年此会知谁健,醉把茱萸仔细看”(《九日蓝田崔氏庄》)的诗意,以对带有节令特征的茱萸“重看”这一细节表达了依恋的情慷,并将“明年此会知谁健”这一层意思寄之于言外,暗含着别后对友人怀念的深情。所以此篇尽管在作者的别情词中略嫌平实,还是有它的可取之处的。
这首小令,词短情长,语言流丽平易,表达了词人深挚的友情。
贺铸能诗文其词内容,尤长于词。风格较为丰富多样,兼有豪放、婉约二派之长,长于锤炼语言并善融化前人成句。用韵特严,富有节奏感和音乐美。部分描绘春花秋月之作,意境高旷,语言浓丽哀婉,近秦观、晏几道。其爱国忧时之作,悲壮激昂,又近苏轼。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等对其词均有续作,足见其影响。代表作为《青玉案·横塘路》、《鹧鸪天·半死桐》、《芳心苦(踏莎行·杨柳回塘)》、《生查子·陌上郎》、《浣溪沙》([一]、[二]、[三])、《捣练子·杵声齐》、《思越人》、《行路难·小梅花》、《凌歊·控沧江》、《捣练子·望书归》、《采桑子》等,其中以《青玉案·横塘路》、《鹧鸪天·半死桐》、《芳心苦(踏莎行·杨柳回塘)》三首为最著名。《鹧鸪天·半死桐》悼念词人相濡以沫的妻子,字字悲切,如泣如诉,“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这一句更是饱含深情,哀婉凄绝。《芳心苦(踏莎行·杨柳回塘)》写“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的`荷花,视角新奇却又不失于理,且托物言志,可谓手法高妙。
他的诗歌创作正遵循着这样的原则。因其为人豪爽精悍,故其诗也“灏落轩豁,有风度,有气骨(曹庭栋《宋百家诗存》)”,“工致修洁,时有逸气(《四库全书总目》)”,格调往往近于苏轼。只是题材内容不甚宽广,其作品以写个人生活经历为主,以旅途行役、登临游赏为多,较少触及社会矛盾。《黄楼歌》《游金陵雨花台》《海陵西楼寓目》等诗奔放杰出,气格悲凉苍劲,而《秦淮夜泊》《杨柳枝词》等则清新雅丽。《清堂燕》等作格调又近于小词。[8]贺铸的诗,据《宋故朝奉郎贺公墓志铭》记载,有《庆湖遗老前后集》二十卷。但南宋初年仅存《前集》,光宗绍熙三年(1192)胡澄序而刻之以传。其子方廪又搜求故稿、碑石编为《后集补遗》。有李之鼎宜秋馆据旧钞校刻本。[9]贺铸的词,据叶梦得《建康集》卷八称,贺铸曾自编为《东山乐府》,但未言卷数。黄《唐宋诸贤绝妙词选》称小词二卷,名《东山寓声乐府》。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则著录《东山寓声乐府》三卷,并称以旧谱填新词而别为名以易之,故曰“寓声”。另又有《东山乐府别集》之称。今存者名《东山词》,有《四印斋所刻词》本,又有涉园影宋金元明本续刊本及《村丛书》本。《村丛书》本并收入残宋本《东山词》一卷、《贺方回词》二卷、《东山词补》一卷。
浣溪沙翻译20字(优秀20篇)
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