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运用语言文字进行表达和交流的一种创作活动,可以用于传递信息、表达思想和感情。完善写作组织和结构。以下是一些总结范文的提取,希望能为大家写作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
君已改容颜。
今日逢于此,
举杯尽欢颜。
人生须尽欢,
珍惜于眼前。
谈笑风声起,
宛若数年前。
二、铁肩。
赠宁伟。
宁君非等闲,
出口侃侃谈。
胸中有天下,
重任挑于肩。
三、第一人。
赠宁伟。
长春衙内有宁君,
满腹诗书谈古今。
口若悬河有珠玑,
亘古华夏第一人。
四、侠肝义胆。
赠魏红霞。
一颗真心诚使然,
魏主让贤愚人前。
礼让三分诚可贵,
一颗霞心映肝胆。
五、致姜洪亮。
洪亮只身赴安阳,
独自打拼创辉煌。
形只影单多孤寂,
引吭高歌思故乡。
六、神女应无恙。
致:三年四班女同学。
才女齐聚三年四,
红霞公主娇欲滴。
凤梅智慧又勤俭,
观音海霞人人迷。
凤眼玉红数第一,
广玲天涯唱神曲。
海燕高傲自飞翔,
德才兼备宋老师。
小学六年的生活真快呀,仿佛昨日才是哭哭闹闹的一年级“小屁孩”,今日已是成熟稳重的六年级“大姐大”了。
六年,我淡忘了很多事,等你的印记却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年级的我很幼稚,只要谁给我吃颗糖,谁就是我的朋友,丝毫不会在意谁好谁坏。也许有些“朋友”就利用我来做坏事,可是,唯有你,真心待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长得并不漂亮,一张大众脸,但你非常干净,不会像我们班某些人一年级就花枝招展。我喜欢你就是因为这个。
一转眼,就到了三年级。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朴朴素素、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你和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你我之间,并没有隔阂,甚至比父母还要亲密。我们俩的生活习性,对方都明白,喜欢什么动物,最爱什么零食,以至于什么类的书……我们已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了。
说来也快,像过山车一般,要分离了。你还是你,只不过长大成熟了,脸上冒出了点点青春痘。一颗痘,代表着我们之间友情的小事,有开心的,有伤心的,有愤怒的,有无奈的……现在又冒出了一颗,这一颗,代表的是离别,是不舍。我与你可能不在一个初中,但是心连在一起。你,成了我的小学星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星。这闪耀,不源于外表,而在于你关心我,和我同甘共苦的心。
六年了,你我同窗,有着同一种桌子,同一种本子,同一种笔,同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看,那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一个塌鼻子的小男孩是谁?他就是我们班“淘气大王”——小刘。
有一次品德与社会课上,老师正埋头在网上搜寻着课件,而小刘却开始用钢笔专心致志地拼起了他的“宇宙飞船”。当老师抬起头时,看到小刘正全神贯注地拼着“宇宙飞船”,便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们不要出声,自己却悄悄绕到小刘身后,一把拿过他的“宇宙飞船”,风趣地说:“你这个‘宇宙飞船’拼得不错嘛!你的动手能力真强,下课后我拿给你们班主任看看,让她好好表扬表扬你。”小明低下了头,可谁知当老师转身回讲台前时,他却一会儿用双手做抢,摆出射击的姿势,一会儿又抬起脚,做出好像要踢老师的动作,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老师听见笑声,连忙回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小刘此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虽然小刘很淘气,可他也有一个优点——爱看课外书。
有一次中午,小刘正在看课外书,这时,小明跑到他的身边,用手指弹一下他的脑壳,笑眯眯地说:“别看了,我们去玩吧!”小刘头也不抬,只是摇了摇头。“下课了,看什么书啊!”小刘不耐烦地大声吼道:“没看见我在看书,要玩你自己去玩!”小明被他骂得愣了一会儿,悻悻离去了。
这就是我的同窗好友,一个淘气又爱课外书的男孩。
生活若没有朋友,就像生活没有阳光一样。短短的初中三年即将过去,我叫到不少益友。
在学习上,我身边有不少成绩优秀的同学,她们每天都会很认真地完成作业,而坐在他们旁边的我也不好意思出去玩,也在拼命的完成作业,每每遇到不会的题目,他们都会不厌其烦地叫我解题的过程。他们犹如一棵大树,而我就是旁边的一棵小树,在不停地长大,想要比大树还大,从她们身上汲取游泳的经验。
再遇到风雨时,大树会为小树遮风挡雨,在成长的路上互帮互助,最终汇集成一片森林。
在日常生活中,朋友更是必不可少。
那一天天气很闷,使人特别有压抑感。而那天刚好是学校的一次大型考试结束,我沮丧的走出学校,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脑袋了只有铃声响了而我试卷还未写完的那份焦急。突然感到有人在后面拍我,我会过头来看,正是我的好朋友。“看你这幅难受样怕是考试不怎么样吧!”我露出无奈的笑容。“考不好就考不好呗,又不是关乎生死,别老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人要豁达一点,像我一样,从来不怕考试,从容面对,考得好就多乐,考得不好就少悲,不要影响下一次考试。”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好多了,同时又感到很好笑:她的成绩不算很好,却又不是很差,每次想要考高分,却频频失误。有时,我都为她感到遗憾,而她却分过来安慰我说:中国足球都失败这么多次,却仍在努力,而我才失败几次啊?就放弃?不可能!”
我想我确实要学习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不知道现在的朋友以后还能否再在一起,不是所有的青春都能重来。好好珍惜这些在成长路上给予你帮助的同窗益友吧!
自从走上领导岗位,我在基层一共干了十六年,一年区委副书记,一届区长,两届书记,在全市正处级干部中算是年头长的了。那些比我下去迟的,干一届,或干个十年八年都提拔走了,有的已经提拔到省里,有的交流到外地,早已是正厅级了,我依然原地踏步,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考虑的。按照我原来的打算或以往的惯例,我干一届区长再干一届书记就差不多了,该提拔提拔,不提拔也该找个相应级别的清闲地方待着。可是,干着干着,就又干了一届。十六年,除了第一年的副书记轻松一点儿,其余十五年,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不要说那些大大小小的安全事故,就是那些老板们下属们过年过节送的钱送的卡,我都不知道退掉和拒绝了多少个。我知道送钱送卡与那些安全事故一样,都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就这样还不断有人举报我,说我贪,说我是腐败分子。要说这么多年我一点儿问题没有不现实也不客观,在基层干,又是多年的一把手,整天在钱里滚,无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我认为,中国官场没有绝对干净的人,就像我们每天呼吸的空气,总体污染了,无论你采取什么措施,也很难保证你吸进去的都是干净空气。但有一个好,那就是我胆小,运气也好,能掌握好尺度、把握住底线,吃吃喝喝可以,送钱送物送美人坚决不要,公家的便宜可以占一点点,私人的钱财我一分也不收。所以,他们怎么查也没有查出我有什么大毛病。现在上面抓得这么紧,就连吃吃喝喝都不允许了,更不要说那些不义之财,还是早一点儿离开权力中心,早一点儿安心。
如果有人问我在底下干这些年最怕什么?我说,既不是纪委也不是检察院,因为我心里明白,他们不会找我的,即使找了我,也不是我的事。我最怕的,就是半夜有人给我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这里死了人就是那里失了火。这些事故几乎都是突发事件,比如车祸,比如矿难,都是无法预测的,也是无法掌控的,但只要死了人你就要负责,毕竟是在你这块地皮上出的事情。中国就是人多,哪天不死人?死人不要紧,但不能死得多,不能集中一块儿死,死多了,不管是不是我的责任,我这个区长区委书记就不要干了。还好,这十五年的地雷阵我终于蹚过来了——现在可以安全着陆了。
其实,当官就图个表面风光,前呼后拥的,小车来小车去的,到哪儿都有人引导都有人服务,说什么都是做指示。特别是在区里干这些年,整天有一帮人围在身边,听到的都是好话,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好像我这个人是万能的,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只要是我提出的意见,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个不字。我知道,他们这样顺从我,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没提拔的想得到提拔,已经提拔的还想提拔更大的官儿。因为这些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我想叫谁干就叫谁干。这样就有一些人整天围着我转,说好听的话,甚至送钱送卡,有的还通过别的途径,比如上级领导、我的同学或朋友,给我打招呼打电话。甚至有人为了一个副科级,找了不下十个人。这有什么办法呢,在机关干讲究的就是一个级别,没有什么能证明你的成绩,级别上去了,就说明你干得好,级别上不去,你干得再好,都认为你是一个失败者,至少是不成功的。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那时候年轻气盛,好面子,一根筋,就是想当官。认为只有当更大的官,才能光宗耀祖,才能实现人生价值。其实,我心里的苦心里的累没有多少人真正能够体会。因为既然当了,就要好好当、就要当好、就要负责任,上要对得起关心自己培养自己的领导,下要对得起信任自己的百姓。这就叫骑虎难下,不干吧,想干的人多得是,可以说是趋之若鹜,许多人想干还干不上呢;干吧又有些吃力不讨好。当官无止境,谁都想当更大的官,但位子就那么几个,是稀缺资源,僧多粥少,这样就形成了竞争。为了今天這个副厅级,我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的努力都不止。这个副厅级,除了工资多拿一点儿,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想要的人多得是,据说是三个人争一个位子。当然了,这个我没有关心,也没有问,活到我这个年龄,对什么都看透了想开了。最后还是老丈人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今天的主席台上才有我的一席之地。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邹海涛口口声声说,他对政治不感兴趣,现在偏偏和我坐在一起,而且都坐在主席台的第一排。你想想,一个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不在手术室里好好做手术,跑到这里开什么会!而且,凭什么要给他一个政协副主席的位子,是不是这样的位子送不掉了?我从左边上台阶往主席台上走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我故意扭过脸不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拿着手机在玩儿。
离开会还有几分钟,人还没有到齐,大领导还没有到。我打开手机微信,看看朋友圈有没有笑话或段子之类的,这样的会实在是无聊无趣得很,自己要给自己找一点儿乐子。我抬头看看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头,都在低头玩手机。我有时想,现在的人三天不给他饭吃可以忍受,半天不给他手机肯定受不了。我点开微信,看了几条,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励志性的心灵鸡汤。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点开邹海涛的头像,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就四个字:祝贺荣升!他很快就回了,几乎在我发出去的同一秒。他先给我发了一个笑脸,接着又发了一句话:我这是陪姑娘撒尿。
这话我懂。在我们老家,过去生产队时期,男女社员一起干活,大呼隆,一块儿来一块儿去,像赶集,但中间都要休息一下,是为了大家方便。这时男社员一般找一片庄稼地或小树林就地解决,女社员却要成群结队地回村里解决,有的还要顺便给孩子喂奶。有的女社员还是大姑娘,既不喂奶又没有尿,不需要解决,但也跟着回去了,就是陪着说说话,这就叫陪姑娘撒尿。我不明白邹海涛为什么把自己当选市政协副主席叫作陪姑娘撒尿!
我与邹海涛是初中同学,是一个公社的,但不在一个大队,小学不是在一起上的。我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家相距将近二十里。我们初中时就两个班,他是一班的学习委员,我是二班的学习委员,我语文好,他数学好。教语文的高老师喜欢我,教数学的马老师喜欢他。高老师是一班班主任,马老师是二班班主任。我们俩虽然不在一个班,但老师都是一样的,马老师来我们二班上数学课的时候经常提到邹海涛,高老师到一班上语文课的时候也经常提到我,因此,我们俩都是学校里的名人。校长对我们俩都很器重,学校举办什么活动,我们俩都要上去发言。我们俩虽然经常在老师办公室或老师宿舍里碰面,但从来没有说过话,因为他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其实,就是相互妒嫉,相互不服气。
那年中考,我们学校只有四个人考上了普通高中,两个是往届的两个是应届的,两个应届生就是我和邹海涛。
上了高中以后,我与邹海涛不在一个班,后来我学文科他学理科隔得更远了,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上初中时好多了。吃饭时在食堂碰到了,或上早操时在操场上碰了面,我们也相互打个招呼,周末回家有时还相约着一起走。
毕竟是高中了,我们俩再也不像初中时那么引人注目了。班上比我们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多的是,根本显不出我们了。当时,我们对自己的前途都感到毫无把握,甚至觉得希望渺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考上。考不上就意味着回家种田当农民,初中时期的光环早已消退得无影无踪。渐渐的,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儿惺惺相惜的味道,这样我们反而走得越来越近了。
两年高中很快就结束了,幸运之神光顾了我而忽视了邹海涛,我以高出大专分数线两分的成绩被一所师范专科学校录取,邹海涛却落榜了。
从分数线下来到接到录取通知书,我一直没有与邹海涛联系,我怕会刺激他、让他难堪,毕竟我们曾经既是对手又是战友。我到学校填报志愿的时候,偷偷地到理科班打听到邹海涛的成绩,听说他考得不好,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与录取分数线相差十几分。那时候高考录取率很低,分数差距很小,相差一分中间就会相隔很多人,何况是十几分呢!
后来我上的是本省外地的一所师范专科学校的的中文专业,毕业后就留在当地我曾经实习过的那所中学当老师,这样我与邹海涛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再次见到邹海涛是六年以后了。这时我已经在中学当了四年语文老师。
我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太阳像一盆火在天空中燃烧着,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校园里的树似乎都被烤焦了,蔫巴着叶子。那时候学校条件差,教室里连电风扇都没有,我在上面汗流浃背地讲课,学生在下面用书本扇着风。那天好像是讲杜甫的一首诗,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课文已经上完了,是复习,古诗词是必考的内容。我正講到兴头上,有同事在窗外喊我,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有人找。
我匆匆忙忙结束课堂内容,让学生自己看书复习。我走出教室,来到语文教研组。
我一进门就看见邹海涛坐在那里,地上放着一个大旅行包。邹海涛见到我立即站了起来,要与我握手。我摆摆手,示意他,手上都是粉笔灰。我立即走到洗脸架前,在水盆里洗了手,再转过身来与邹海涛打招呼,说话。
六年多没见,邹海涛似乎变化不大,除了成熟一点儿沧桑一点儿穿着讲究一点儿,与高中时期没有什么区别,好像还长高了一点儿。
我说,邹海涛,你怎么来了?
他笑笑说,我来找你呀,老同学!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毕竟是公共场所,我也不好问得过细。我立即弯腰提起他的大旅行包,说,走,我们到宿舍去。
自从落脚这个城市以后,老家来找我的人就没有断过,他们有的是我的小学同学,有的是家里拐弯抹角的亲戚,还有同一个村子一起长大的发小。他们不是来让我帮忙找工作的,就是向我借钱回家买化肥买农药的,要么就是帮他联系医院看病的,好像我考上大学住在城里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
过年回家,临走时我曾跟父母交代过,我说你们在外面不要乱说,不是实实在在的亲戚,不是真的有困难,你们不要告诉我的地址,其实我就是一个穷教书的,办不了什么事。母亲有些不高兴了,说我们乱说什么了!人家问你在哪儿上班?好心好意的,我不能说不晓得吧!你毕竟是我们村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人家问你是关心你,是看得起你,人家好不容易找去了,你可不能怠慢人家,不然人家回来是会散你票子的。
我就是被这“看得起”三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老家每次来人我都得小心侍候着,生怕有什么闪失,能解决的就尽量给他们解决,比如借钱之类的,只要我手里有余钱,我就会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一时不能解决的,我也会装出很尽力的样子,陪着他们东跑西颠的,让他们回去后无话可说。农民的嘴是很厉害的,可以正着说,也可以反着说,散起票子来哗哗的,简直比下雪还壮观。
我被老家来人都来烦了,但是,邹海涛不算,他能来找我,我真的非常高兴。毕竟我们是老同学、同窗校友,而且我们曾经还是相互嫉妒相互看不起的对手。他现在能来找我,说明他已经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承认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这样我就更应该好好招待他了。
邹海涛这个大旅行包还挺重的,不用看我就知道,里面装的肯定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比如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之类的。他来找我肯定是想让我帮他找事情干的,在城里随便找个什么事情干,也比在老家种田强。他只要向我开口,我会尽一切力量满足他的要求的。我的学生里面就有不少家长是当官儿的,我只要愿意矮下身子低下头求一次,他们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我想,我这样做既能显示出自己的大度,也能提高我在同学和老家人心目中的威信。
可是,我优越感的火焰没有燃烧五分钟,就被邹海涛的一句话彻底熄灭了。
他说,我是来报到的。
原来,邹海涛刚从江南医学院毕业,分配到我们市,今天是来报到的。
邹海涛。
那年高考我考了三百五十多分,与录取分数线相差十多分。听说胡旭考上了,我当然非常沮丧,因为中考时他的成绩不如我,总分比我低好几分,高一时他的年级排名也一直在我后面,而且差得很多。高二分科时,只有成绩差的才去文科班,特别是数学差的,因为高考文理科数学卷子不一样,文科数学要比理科数学简单得多。后来我听老师们说,胡旭高考数学几乎是满分,胡旭能考上大专多亏数学给他挣了分。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我的数学成绩都是最好的,高考时偏偏数学没有考好,一百二十分的卷子我只考了八十多分。后来我分析,我数学失分的主要原因是在最后一道大题目上。这道题是解析几何与立体几何的综合题,平时对于我来说并不难,就是因为不难,我太轻视了,把解题的思路弄反了,结果二十分的题我一分没有拿到。
我知道我只要补习一年肯定是能考上的,班主任王老师也找人带信,让我回去补习。但是,我没有回原来的学校,我不想面对那些曾经对我好对我抱有极大希望的老师,更不想和那些成绩比我差很多的同学一起补习。我跑到邻镇离我家相对较近的一个中学补习去了。当我拿出高考分数条,并说了我高中阶段的学习成绩时,几乎所有的学校都向我敞开了怀抱,欢迎我去补习,而且免收一切费用。我的学习成绩是摆在那儿的,他们几乎也都听说过我,第二年考上大学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只要考上了,哪怕是中专,也能为他们争取名次和得分。
不出人们的预料,第二年我果然考上大学了,由于是在补习学校直接报考的,我原来那些同学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对胡旭的行踪了如指掌,因为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但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要与胡旭联系的念头。自从他留在北边这座小城工作,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江南上大学时我就喜欢上了那座小城,那里雨水充沛,空气清新,四季常青,除了短暂的冬季,春夏秋三季,满眼都是绿色,走在大街上像走在绿色长廊里。那时候我就想,毕业后如果能够留在这座小城工作就好了。但是,有要好的同学对我说,想留在这座城市的人太多了,这里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我的第二个目标就是回家乡的县城,县第一人民医院也是需要我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被分配到这座以产煤而著称的到处飘满灰尘的小城,偏偏与我的冤家对头胡旭搞到一起了。也好,这样我一来就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由于我学的是临床医学,学制是五年的,而胡旭那时的大专两年就毕业了。因此,当我背着行囊风尘仆仆来到这个城市报到、开始工作的时候,胡旭已经工作四年了,已经是这个城市的老资格市民了。
年轻时的胡旭是个文学青年,喜欢写诗。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一点儿酒,加上旅途劳累,我早早就睡了。当我一觉醒来,准备起来撒尿的时候,看见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胡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个雕塑。我凑着光线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说你怎么还不睡,是在改作业吗?他说不是,写东西呢。
胡旭很勤奋,每天写东西都要写到大半夜。他还担任着学校的团委书记,校园里的那块黑板报基本上是他承包的。那时候我刚上班,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有时下了班就去找胡旭玩儿,我经常看到他在出黑板报。
胡旭出黑板报的时候我就站在边上看,他的板书写得很好,像印刷体一样规整,有时还画上插图或题图,显得既活泼又生動。他的黑板报是学校里的一道风景线,经常引来许多人观看。我一直认为,胡旭出黑板报是有私心的,想发表自己的东西。那时候他经常投稿,几乎每周都有稿件寄出去,但是,他投出去的稿子就像那泥巴做的牛掉进海里,一点儿影子都没有,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在正规报刊上发表一个字。但是,他并不气馁,坚持不懈地写,外面不给发表他就在黑板报上发表。他出的黑板报上,几乎每期都有他写的诗歌。他抄在黑板报上的诗每首我都仔细看了,有的还能背下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比报纸上的有些诗强多了。
学校有一位教英语的女老师,姓刘,瘦瘦的,皮肤黑黑的,清清秀秀文文静静的,看着就很舒服。他们是同一所师专毕业的,是校友,她比胡旭迟两年毕业,年龄也比较小。她很敬慕胡旭的才华,经常找他借书看,借文学书,借文学杂志,声称自己也爱好文学,要多向胡老师学习请教。有一次她来还书时正好被我碰到了,她走后我对胡旭说,她是不是爱上你啦?我看她挺好的,你就跟她谈算了。胡旭很严肃地对我说,她有那个意思,我没那意思!我说怎么搞的?她哪一点儿配不上你!她大专毕业,父母都是工人,还是城市人,你一个农村来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呢!胡旭说,城里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现在不都是城里人吗!我又说,你们两个都是老师,又是同事,又有共同爱好,不是挺好的吗?胡旭说,我俩想的不一样。
其实,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而已,也没觉得他们多么般配,只是觉得有人追是件幸福的事。我知道他和我想的不一样,胡旭长得帅,又有才华,喜欢他追求他的女孩子肯定多得是,他是不愁找不到他喜欢的女孩子的。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胡旭后来找的对象竟然是一家工厂广播站的广播员,只有初中学历。
有一段时间,我下了班没有事就骑车去学校找胡旭,总是找不到。有一次碰到他的一位同事,我就问,胡旭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总是不在学校?同事说,他可能谈对象了。我说,哦,难怪呢,他对象是干什么的?他同事用手一指说,是那家工厂的广播员。
学校附近有一家几千人的大型企业,有时我从那儿经过,正好赶上下班时间,人像潮水一样从大门往外涌。
接下来他同事的一句话让我笑了,他说,他是去给对象改广播稿的。
我想胡旭既然谈对象了,有人跟他玩儿了,我也就不去打扰他了。后来我也谈对象了,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玩伴,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接触就少了,渐渐的就疏远了。不过他结婚时还是通知了我的。
胡旭谈对象不到一年就结婚了。他结婚的喜宴是在一家不太出名的酒店举办的,有十几桌,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也算是比较隆重的了。我结婚时就办了两桌,除了科室里的同事,就是老家的父母兄弟。
胡旭自己也没有多少客人,客人主要是对象那边的。我是他在结婚这一天才知道,胡旭的岳父是那家工厂的党委书记。
胡旭结婚不久就离开了学校,改行搞起了行政,调到区里任团委书记,成为一名年轻的正科级干部。那时候国家为了稳定教师队伍,老师改行是很难的,没有一定的关系是不可能办成的,而且,胡旭不仅是改行,还是提拔重用。难怪胡旭会选择一个有没有文凭而且是工人身份的广播员、而不愿找一个有大专文凭的教师做老婆,他自有他的打算。人各有志,谁都有选择的自由,何况是找对象这样的私事呢。不过胡旭的对象小季长得还是挺漂亮的,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而且谈吐不凡,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味道,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胡旭的岳父老季是厂党委书记,正县级干部,是与区委书记平起平坐的,都是市委直管的干部,他们之间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后来我一直认为,胡旭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自己有这方面的优势干嘛不利用呢?找什么样的老婆不是找呢?何况小季也不差。实践证明他们的生活是幸福的,胡旭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他有什么绯闻,他对老婆是忠诚的,他们的儿子也很出色。
有一段时间,胡旭还动员我改行从政,说卫生局缺一个团委书记,让我去补这个缺。这时胡旭已经升任团市委副书记了,他岳父老季也平调到市委组织部任常务副部长。胡旭对我说,只要我愿意改行,先到卫生局过渡一下,很快就把我调到市里去。他岳父就是管干部的,副县级以上干部都属于他管,我相信他这话没有多少水分。他还说,我要能够调到市里工作,我们就能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在官场上混没有几个得力帮手,单打独斗是不行的。
我知道他是真诚的,也是真心想帮我一把。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和打算,他想通过帮助我提高他在我心目中的威信。我当然不吃他这一套,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学习成绩一直比他好,学历也比他高,不能现在走上社会了,反而落在他后面,需要他来提携我了。我就是想当官,也要靠自己的真本事,靠自己去奋斗去努力,而不是依靠别人走捷径。自己蒸出来的馍吃起来才香,吃别人丢给你的馍没有味道。
胡旭似乎有些生气了,说你不去就不去,干吗要说团委书记是破的呢?破团委书记!思想反动!
我说,你不要扣大帽子好不好?现在帽子不吃香了!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不想去从政,我只想当个好医生。
这一次谈话我们不欢而散。
我说的都是气话,就是想气气他,就是看不惯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其实,这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虽然喜欢我的专业,但我更喜欢当官儿,只是不愿意在胡旭面前承认罢了。
按说胡旭真是一个好同学好老乡,真心想帮我一把。过了几天,胡旭又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他已经猜到我心里的真实想法,认为我们这些知识分子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
他说,人民医院不缺你一个外科医生,卫生局就缺你这样的有学历的优秀年轻干部。
他说,都有。
我说,让我考虑考虑。
其实,我真的有点儿动心了,农村出来的孩子,哪个不想谋个一官半职。我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公社干部,而且只是见见,远远地看一眼,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见到大队干部大气都不敢出,我如果能当个官儿,回老家也能吹吹牛,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级别,也能让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父母扬眉吐气一回。他们也可以在那些村官面前大声地说一句,我儿子比你级别高多了!
能当团委书记就能当党委书记,中间只是一步之遥。当了党委书记,所有的医院就都属于我管了,到时候我还是一个懂业务的内行专业干部,不存在荒废专业这一说。
可是,妻子坚决反对我从政。像改行换工作这样的大事,我必须跟妻子商量,还有她的家人。因为自从结了婚,我的命运就与她的命运以及她全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
妻子说,你一个搞专业的人从什么政?就是从政也是从与专业有关的政呀,像科室主任、副院长、院长什么的,当什么团委书记!行政干部就是万金油,哪儿都能抹,什么病都不能治,而且行政干部风险大,喜欢你的领导哪天走了或退了,你就等着坐冷板凳去吧。
妻子也是一位医生,她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爷爷是一位老中医,父母都是教师,恪守着自己的做人准则。认为平安是福,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人生的根本,有一项特长或有一门技术,这样的人生是最为安全和保险的,官场险恶,充满着罪恶和陷阱,我一个平民家的孩子还是不要涉足官场为好。妻子还说,我不像胡旭,他有老丈人这个后台,即使出一点儿小纰漏,也会有人保他,我无亲无故无根无襻,一旦出点儿问题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妻子是个好女人,没有她也许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她是我的大学,我在妻子的大学里顺利毕业,我的人生也是按照她的规划一路走下来的,不能说处处顺畅,也算是有惊无险,才有了今天这个硕果累累名利双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的人生。看看今天官场上的那些人,当然活得好活得滋润的也不少,但进去的自杀的也不在少数。特别是近几年,简直有点儿“官不聊生”,我身边的人,或熟悉的人中,平时口碑声誉都不错,进去了以后才知道,一个贪字害了多少人。在利益面前、诱惑面前、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住呢?如果我当初听了胡旭的话,走从政这条路,说不定今天也到里面待着去了。胡旭算是够精明够谨慎的了,还一次次被查,如果他没有老丈人这个后台,没有人打招呼,再没有人保他,结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朋友之间经常调侃或开玩笑,说谁谁谁是妻管严怕老婆。有人就说,听老婆的有饭吃。这话对于我来说比较实用,我就是听老婆的没有改行从政,过了几年,我顺利地晋升副高职称,成为一名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不久外科主任退休,我因业务过硬,被院里任命为外科主任。这时我已经是一名成熟的有一定知名度的外科医生,一名主刀手,许多有地位有名望的人都排着队等着我去手术。此时,一个科室主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但是,领导信任你,同事们也很给力,都希望我能上。
当外科主任没几年,市里一位新来的年轻副市长患胆结石,住进我们医院。他早就知道胆里面有石头,每年体检时医生都告诉他,但一直不疼,就一直没有做手术。这次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住进了医院,经会诊,需要立即手术。按说胆囊切除是个小手术,外科医生谁都可以做,我还有几个癌症等着去做。但是,他找到院长,指名道姓要我给他做。我推辞不掉,只好把其他手术往后推。
副市长住院期间我们混熟了,也很谈得来。因为我们是同龄人,又是同一年大学毕业的。他虽然比我大两岁,但上大学比我迟一年。他没有一点儿市长的架子,口口声声喊我老同学,我也不喊他市长,而是直呼其名,弄得那些来医院看他的下属和朋友目瞪口呆,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跟我开玩笑说,老同学,按照你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当院长了。我说我连党员都不是,当什么院长?过了两天,他又对我说,老同学,搞专业也不错,什么时候也不愁没饭吃。我不置可否,点头说,还好还好。虽然我也羡慕那些进步快、有一官半职的同龄人,但有时也心安理得,毕竟我有一门技术,有求于我的人也不少。
出院那天,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老同学,谢谢你的手术,谢谢你多日来的悉心关照,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去找我。
副市长出院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我确实也没有什么事要找他,不过在报纸上和电视上还是经常能够看到他的名字和身影的,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很亲切。
过了几个月,市委统战部一个考核组来医院,说要提拔一位非中共党员的党外副院长,而且明确要求,必须是业务骨干,是中层干部,请大家推荐。所有的中层以上干部都集中到会议室里,有二三十人,每人发一支笔和一张表格,要求写上一个人的名字和现任职务,还有推荐理由等,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写。大家拿着纸和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填谁,想来想去只有我符合条件。有的人写上我的名字,写過之后还对我笑笑,有的人什么都没写,把表格一折交上去就走了。大家都没有当回事,因为这样的事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时候提拔干部老百姓说话算过数?都是上面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我本来是无意当官的,当官首先要入党,这是惯例。党支部书记也曾动员过我,要我写入党申请书,我都以工作太忙推托掉了。当时我就想,我又不想当官,入党干什么?其他业务部室的主任都积极要求进步,早就是党员了,还有那些搞行政工作的,几乎都是党员。有的人为了入党,还请党支部书记吃饭,请支部里面的党员吃饭。党支部书记每次找我谈话时,好像都是一种恩赐,因此,我就更加不想入党了。
过了一个多月,上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以为考核只是走过场,形式主义而已。没想到有一天,组织部和统战部联合考核组又来了,上次来是推荐人选,这次来是正式考核,要找每个中层干部谈话,考核对象已经确定了,那就是我。几乎所有的中层干部都找谈话了,就是没找我谈话。
常言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然一点儿不假。令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任命我为副院长的文件就下来了,我成为我们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个党外副院长。那些想当副院长想得发疯的科室主任鼻子都气歪了,他们哪个都比我付出的多,无论是感情上还是精神上,甚至还有物质上的付出。对于我来说,这个副院长简直就是上天丢下来的一个馅儿饼,无意中砸到我头上了。虽然与我的初中同学胡旭比,还有很大差距,他几年前就是正处级了,当上了团市委书记,现在又当上区长了。他还年轻,仕途不可限量。但是,我与他的想法不一样,工作性质也不一样,他的奋斗目标就是要当更大的官,我有自己的专业,当不当这个官无所谓。就像人们常说的,年三十打个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
我原以为,当这副院长也没有什么。我是一个不怎么关心政治的人,也不喜欢去管人,我还是当我的医生,最关心的还是我的病人,该我做手术的时候我还去做我的手术。无非是多分管一些行政工作,多担一点儿责任而已。我没想到当了副院长和没当副院长就是不一样,以前没当副院长时,各个科室都是平级的,科室主任在一起,关系好的、能说到一起的,开开玩笑,甚至吃吃饭打打牌什么的,关系不好的谁也不理谁,各人干各人的活儿,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当了副院长,各科室主任对我都尊敬有加,以前像是弟兄关系,现在变成了上下级关系,见了面一口一个院长地喊着。开始我还不怎么习惯,时间一长就觉得这是应该的。过去不怎么打交道的人,甚至不怎么认识的人,现在见了面都主动与我打招呼。说起来也是,角度不同,辐射面就不一样,过去是一个科室,就面对那几十个人,现在面对的是全院,有上千号人。我分管的科室,许多事情需要我签字才能办成;不是我分管的,在领导班子会议上我也有发言权和建议权。因此,大家都不敢得罪我,至少表面上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权力这东西就像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缩小了就像一根绣花针,看都看不见,一旦发挥威力了,那是无所不能的。
这些都是看得见、感觉得到的表面上的好处,还有许多隐形的看不见的好处更是我连想也没有想到,比如出国考察、进修、职称评定之类。当了副院长和不当副院长就是不一样,因为这些事都要拿到领导班子会议上研究,至少要互相通通气吧。过去这些事,你一个科室主任,想让你知道你就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现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没有什么事能瞒着我,只要我符合条件,只要是我想去想要想得到的,首先考虑的肯定是我。大家在一起共事,还要讲究一个和谐,还要相互照顾面子和关系,他方便你了,你也会方便他的。因此,自从我当了这个副院长,没有什么好事会少掉我的。这些年我出国考察、出国进修、参加国际学术会议不下十次,那些没有当副院长、资历和水平与我差不多的科室主任,一辈子能有一两次出国的机会就不错了。还有职称评定上的优势,我是我们这一批同学中第一个评上正高职称的,也是我们医院为数不多的主任医师。
这次当选市政协副主席,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个意外,在我的人生蓝图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笔。虽然我当了十多年副院长,在全市副处级干部中也算是老资格了。但是,全市副处级正处级干部有上千人,能坐上这个被称为人尖子的市一级的主席台,成为副厅级干部,我还是有些做梦的感觉。胡旭肯定也没有想到,他在官场上削尖脑袋奋斗了这么多年,搞到现在还是跟我平起平坐的,心里肯定不服气。我看他看我的眼神跟以前都不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酸溜溜的。这有什么办法呢?有福自然来,人比人,气死人!如果他要知道范一来也坐在下面,和我们在一起开会,一起讨论我们市的发展大计,一定会气得连觉都睡不着了。
范一来。
早些年我回老家时,听初中同学说,我们这一届初中同学一共八十多人,只有四个考上学校的,一个大学、两个大专、一个中专,其中有两个毕业后分配在我现在所在的城市工作,一个是胡旭,一个是邹海涛。我虽然没有考上什么学校,但也算是有工作的人了,因此都很看重,把我跟他们划成一类,是城市人。
胡旭和我不在一个班,上学时几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胡旭年龄小,可能比我要小三四岁,那时我们根本就不带他玩儿。初中时胡旭长得像个女孩子,脸白白的,个子矮矮的,说话还脸红,但学习成绩特别好,在年级是数一数二的,老师都喜欢他。他经常往老师办公室跑,送作业本、打别人的小报告。我也经常往老师办公室跑,不过是被老师喊去的,是去挨剋的,或者是去送检查的。邹海涛与胡旭一样,也是老师的红人,经常向老师打小报告,汇报我们这些成绩不好的同学的所作所为。因此,我既嫉妒他又恨他。我每次被老师批评了,都要想方设法报复他,找他出气。因此,我与邹海涛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我一直不好意思去找他。
我初中毕业没参加中考就回家了,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我知道,我要那张毕业证也没有用。我也知道我考也是白考,只会降低学校的平均分和升学率,只会拖学校的后腿。我想了想,回家跟父母商量,还是省了那几块钱的报名费吧。这事除了我父母不高兴,没有人不高兴,不仅我自己高兴、学校高兴,老师也高兴。这大概是我留给学校和老师最好的印象吧。
父亲当了多年大队干部,我也是从小被宠坏的。原指望念完初中回来,父亲能给我找个事情干干,或者去当兵。哪知道分田到户以后,集体经济都散掉了,原来的加工厂都被私人承包了,我根本无事可干。当兵也不能直接提干了,我就不想去了。父母见我一个五尺高的大小伙子整天在家没有事情干,像旗杆一样晃来晃去的,怕出事,又怕我跟社会上的人学坏了,就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去找在城里工作的叔叔。
叔叔当兵出身,也是我父亲给他搞当兵去的,后来他在部队提了干,经别人介绍,找了个矿工的女儿做老婆。叔叔干到副营长就不干了,转业到地方,在矿上当了科长。那时候,科长在矿上还是很吃香的。叔叔问我能不能吃苦,我说能。他就给我在矿上找了一个协议工,下井,当采煤工。
当采煤工很辛苦,常常是两头不见太阳,早上披着星星去,晚上戴着月光回,如果连续上几个白班,见到太阳比见到老娘都要亲。采煤工虽然辛苦,但收入很可观,一个月有好几十块钱,比分配到机关的大学生拿的还要多。
我干了几年采煤工,手里存了一点儿钱,父母从老家给我找了个老婆。结婚后我把老婆带到矿上,在矿上安了家,才有了稳定的生活。老婆刚来时没有事干,周边又没有熟悉的人,她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很是着急,就想找点儿事干。我说你什么都不要干,在家好好待着,只要把我侍候好就行了,我的工资还不够养活你吗?老婆不愿意,她不想坐在家里吃闲饭,也不想像傻子一样待着。她说她有一双好脚好手,还有一身力气,干吗要吃我的!老婆没有上过学,不认识几个字,但从小干农活干惯了,浑身是力气,现在闲下来了觉得哪儿都不得劲。于是,我给她买了一辆三轮车,让她到批发市场批点儿水果回来,就在矿门口卖,每天一车,卖完收摊。
老婆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她为人实在,从不扣秤,嘴又甜,大叔大哥喊得亲热,加上人长得又不丑,矿工从漆黑的井下上来,看到女人比看到太阳还要亲。他们都喜欢到她的水果摊前站一站,说说话,逗逗乐,顺便买点儿水果带回家,或带回宿舍,一车水果往往不到两个时辰就卖完了。
老婆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看我每次下井回来都累得像狗熊一样,就劝我别干了,别下井了,井下那么黑那么危险,一天十幾个小时,累死累活的,还没有她卖水果挣的钱多,不如和她一样,也摆个摊子卖水果。我说,你真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家庭妇女一样,我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井下再黑再暗再危险,我也是工人阶级,上面再亮,你们挣的再多,也是小商小贩!
其实,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心里笑自己口是心非。老婆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曾动摇过,甚至动过心,就是嘴上不愿承认罢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看惯了农村人对待老婆的态度,也学到了一点儿大男子主义,而且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像我父亲对待我母亲一样,我对老婆的话绝不能当一回事,就算她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不愿承认。我一个井下采煤工,而且还是一个协议工,有什么理想和追求呀?只不过是放不下架子、磨不开面子,不想跟在老婆后面混罢了。
事情的转变是从一次瓦斯突出事故开始的,这次恶性事故让我彻底放弃了一直让我自豪和骄傲的工人阶级岗位。那一年我们结婚已经五年,儿子已经三周岁了。
事故发生在除夕之夜,也就是年三十的晚上。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放过鞭炮喝过酒吃过年夜饭,正在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十一点多钟,新年的钟声还没有敲响,我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人声,接着就是警车的声音和消防车的声音。我知道情况不妙,井下可能出事故了。消防车是矿务局救护大队的,警车是矿务局公安处的,只要井下出了安全事故,都会出现这两种车的声音。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惊醒了,一会儿又惊醒了,而且噩梦连连。我不知道出事故的是哪个工作面,如果是我们队的工作面,小况的情况就很不妙了。这个夜班本来应该是我上的,但小况为了让我们一家三口能过个团圆年吃个团圆饭,主动与我换的班。小况是东北人,为人直爽,好助人为乐。有人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一点儿不假,从小况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小况上班还不到两年,才二十多岁,连对象都还没谈,平时我们都喊他小东北。我与小东北关系不错,他休班时经常来我家喝酒,我老婆还准备给他介绍对象呢。
本来我是不打算换这个班的,我们矿工平时换班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谁家没有个急事,有事怎么办?跟队长说一声,找人替个班。这是很正常的,然后,你再给他替个班,换回来就行了。不然有事就要请假,如果请假的人多了,没有人干活,任务就完不成。但是,毕竟是大过年的,谁都想留在家里,与家人一起过个年,谁也不想在井下过年。
年二十九那天,小况主动找到我,说范哥,我与你换个班吧,年三十你在家陪陪嫂子和孩子,夜班我替你上了。我内心一阵惊喜,心想小况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深懂我的心呀,没有辜负我平时对他的关照。但是,我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心不安。我说不合适吧,大过年的,别人也会说闲话的。他说,范哥,没事,我是单身汉,反正过年又回不了家。我说那好,你下班搞利索点儿,年初一早上我们等你吃饺子。没想到这竟成为我们在人世间最后的对话,也成为我们之间的永别。
出事故的正是我们队所在的工作面,当时有一百多人在井下作业,其中二十多人安全升井,有八十一位矿工兄弟遇难,其中八十位是我们班的,一位是别的班的,这个人就是小东北。这次瓦斯突出事故出得有些突然,也有些蹊跷,事前没有任何预警,甚至毫无征兆,所有数据显示都是正常的。但是,矿难还是发生了,这是我市矿业系统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瓦斯突出事故,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矿难。
大年初一早上,当我来到矿门口的时候,矿井已被封锁,除了救护车和救护人员,其他人不得进入。省市领导都来了,中央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等在那里。当我得知小况兄弟遇难以后,我是既伤心又庆幸。伤心的是小况兄弟是因为我而遇难的,庆幸的是我命大,如果不是小况兄弟主动与我换班,我就在这次事故中遇难了。
由于这次严重的瓦斯突出事故,全市煤炭系统停产整顿,事后两位矿务局领导受到处分,我们矿也有两个矿长被免职。
半年后,当我们矿恢复生产时,那些在那次事故中安全升井的兄弟又悲壮地走向井口,走向他们多年来默默奉献的工作面。他们相信,像这种小概率的事故绝对不会重复发生的,更不会发生在同一个地方的同一个工作面。而我却心有余悸,当了逃兵,再也没有去矿上上过一天班,再也没有下过一次井。
我觉得那次事故是命运对我的一次启示,是上天向我发出的一个警告,如果我不能领会,还是一意孤行,只会像那次事故中遇难的矿工一样,葬身煤海。
矿难发生后,在妻子面前,我那工人阶级的自豪感荡然无存,只好小心翼翼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打理水果生意。我把那辆小的人力三轮车废弃了,又买了一辆大的烧汽油的动力三轮车。这辆大的动力三轮车一车水果相当于小三轮车的三车。到批发市场批发水果的事我也主动承揽下来了。我把水果拉回来,妻子只负责卖。
渐渐,我们攒了一点儿钱,我就想,批发市场的水果是从哪儿来的呢?他们能批发我为什么不能?于是,我揣着家里所有的积蓄,悄悄地跑到水果产地,想拉一车水果回来,这样价格可能便宜些。
我第一次去的是本省的砀山县,那正是水果的收获季节。果然,那里的水果堆得像一座座小山,价格也比批发市场便宜很多,过秤也很马虎,有时一车就称一两筐子,然后就论筐子数,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我拉回来一车梨,到矿门口以低于批发市场两三分的价格对外卖,不到一天,三吨梨就全部卖完了,有成三轮车批的,有十斤八斤买的,总之,只要给钱我就卖。晚上我们回家一盘点,除了那些烂的破的小的看相不好的没有卖出去,除去成本,这一趟净赚好几百块钱,相当于妻子在矿门口卖半个月的。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正式做生意了,大大方方地做,明目张胆地做,不再是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了。因为我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做生意真的比上班强多了。我以前总是认为做生意不是正途,上班才是正道。记得上初中时,我们偶尔上街,经常会看到“打办室”的人追着做生意的人满街跑,那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公家卖,私人卖就是投机倒把,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要没收。这件事给我印象深刻,如果不是煤矿出了安全事故,死了那么多人,打死我也不会做生意的。
我贩水果、贩蔬菜、贩西瓜,什么赚钱干什么。一件事干得时间长了,渐渐也能摸索出一点儿门道。那就是凡事都要用心,就像胡旭、邹海涛他们学习成绩好一样,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面,肯定能学得好。我那时候就是贪玩,喜欢交朋结友,讲义气,还喜欢打架,就是不喜欢学习,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如果多花点儿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也会好一点儿的。
做生意很辛苦,也很操心,要与各种人打交道,但是,再累也没有在井下挖煤累。那是实实在在的,来不得半点儿虚假的,你不用劲一根梁就扛不走、一锨煤就攉不上去。做这种小生意虽然比当采煤工人赚钱多一点儿,但也仅仅是多一点儿而已,只能养家糊口,要想发财还是很不容易的。
我的生活真正发生变化还是从贩煤开始的。煤炭是国家计划物资,以前矿上是无权卖的,更不准私人倒卖。后来煤矿多了,产量也高了,国家计划内的用不完,就有一些计划外的煤炭矿上可以自己销售。我叔叔是矿上的科长,知道消息比较早,就问我愿不愿意倒煤,如果愿意,他可以找人批点儿计划外的煤给我对外销售。
我当然愿意,但是,贩煤不像做小生意,手里有一点儿周转金就够了。贩煤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手里的那点儿积蓄只够买一两车煤的,一两车煤也不值得找人批。一火车皮是六十吨,三十火车皮就是一千八百吨,那得需要多少钱呀!
我说我没有那么多本钱。叔叔说,没有本钱不要紧,就怕你没有胆量!我没有吱声,不知道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胆量。过了一会儿,叔叔又说,你可以贷款呀!叔叔的话让我震惊,我从小到大没有借过别人的钱,更没有想到做生意还能贷款。
叔叔说,他有个战友转业在银行,现在是银行的信贷部主任,我们可以去问问。那天晚上,我提了两瓶好酒跟在叔叔后面,来到那位主任家里。主任很客气,说只要没有风险他就可以做主。叔叔说,你放心,我们是多少年的老战友了,我能害你吗?他是我亲侄子,他贷的就等于是我贷的,他还不掉我还!
那个时候什么东西都在涨价,特别是像钢材、水泥、煤炭这样的重要物资,几乎是一天一個价,你只要有钱,买一点儿放在那里,过两天价格就涨上去了,卖掉就能赚钱。所谓大钱能生小钱,就是指那个时候,只要你手里有资金,就不愁赚不到钱。所以,那位主任第二天就给我办了第一笔贷款。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这位主任家的常客,后来他升任副行长了,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每逢过年过节我都要到这位副行长家里坐坐,送上好酒好烟好茶叶,还给他的儿子和女儿发红包。他家有什么红白喜事,我只要听说了,都会送上大礼。因为,如果没有他在信贷方面的支持,我的煤炭生意就做不成,没有在煤炭生意上的第一桶金,就没有今天当市政协常委的我。有一段时间听说他出事了,上面的纪检部门在查他,结果是不了了之。后来又听说他要调到别的市,还任副行长,结果他也没有走。最后他是在副行长的位置上正常退休的,没有出事。亏得他没有出事,否则我也脱不了干系。
可惜的是,我叔叔没有享到我一点点福。刚做煤炭生意的时候,我虽然手里有点儿钱,但不敢花,也舍不得花。煤卖了,钱收回来了,赶紧去银行还贷款,因为迟还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利息。还过贷款,再去贷款,虽然手里还有钱,但又要进行下一轮的生意了。我尽量少贷款,多用自己手里的钱做生意,这样就能少付利息,就能赚更多的钱。当时我只想着多赚钱,赚更多的钱,什么时候不用再到银行贷款就好了,因此,手里有钱也不敢消费。我总觉得,以后机会多得是,叔叔还年轻,总有孝敬他的一天。但是,当我手里的钱多得根本不需要贷款,甚至能借给别人用,能够获得比银行利息高得多的回报时,叔叔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叔叔死时才五十多岁。叔叔得的是癌症,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了。为了给叔叔看病,我找到已经是副院长的邹海涛。如果不是叔叔生病,如果不是手里有了一点儿钱,心里有了底气,我是不会去找邹海涛的。在学校时,他是老师的宠儿,我是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想想,我那时实在是太叛逆了!
没想到邹海涛一点儿成见都没有。是不是过去的事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还是他现在混好了,有成就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反正是他见到我很客气,左一个老同学右一个老同学,喊得我心里热乎乎的,又挺惭愧的。我本来是准备向他道歉的,看他这么热情,就把准备好的话咽到肚子里了。这是我与邹海涛分别二十多年后第一次见面,此时,我们都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了。虽然二十多年没有见面,居然一见面相互都能认出来,而且都能叫出对方的名字。邹海涛除了多了一副眼镜,人变得胖一点儿白一点儿之外,还是学校时那个模样,文文静静的,斯斯文文的,像个专家,又像个学者。
胡旭。
我听邹海涛说,这次来参加市政协会的还有一个是我们初中同学,他就是范一来。我和范一来不在一个班,在学校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他的名声我是知道的。那时候范一来和我还有邹海涛,都是学校里的名人,就像没有人不认识我和邹海涛一样,在学校里没有人不认识范一来。范一来学习成绩不行,是打架斗殴的好手,还经常欺负小同学,同学们都怕他,老师们都讨厌他,我看见他就远远地躲开,生怕与他正面接触。我没有想到,他现在居然成为一名企业家了,据说做了不少善事,还是市政协常委。
范一来当市政协委员好像还是第一次,因为我是好几届的老委员了,只要是参加过市政协会议的我多少都有印象。这次是我的最后一届,又是政协副主席的人选,因此,我格外重视。当分组名单发下来时,我就开始研究每个人的来历,大多数人都是认识的,至少知道是干什么的,当我看到范一来这个名字时,感到有些陌生,似乎又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了,更没有与初中时那个痞孩子联系起来。已经四十多年了,如果没有人介绍,估计就是碰了面也认不出来了。
开会期间邹海涛没有跟我提起范一来,是散会后的一次饭局上跟我说起的,不然我当时会去见见他的,毕竟是老同学嘛,而且人家现在也是成功人士。邹海涛跟我说,他之所以在开会期间没有跟我提起范一来,是怕我生气,怕我说什么人都能当政协委员。其实,我生什么气呢?我有必要生气吗?他太小看我了,还把我当成几十年前的小孩子。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我已经是面糠里爬出来的老油子了,什么人没有见过!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鳖有鳖路、虾有虾路,考大学当官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有一句话叫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何况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很宽容很开放很法治了,只要你真的有能力有才华,总有你发光发热的时候。
我听邹海涛说,范一来原来只是个煤贩子,是倒煤起家的,现在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在区里干时,接触过不少房地产老总,他们大多数没有什么文化,有的还有前科,是从劳改农场放出来的。他们有的人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是个胆大,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人们常说,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常说,某某某有开拓精神,其实就是有胆量,敢于突破禁区。我们国家第一批发财的几乎都是那些敢于突破禁区的人,我想范一来可能就是敢于突破禁区的人。现在他成功了,有钱了,经济上有地位了,就想在政治上谋取一席之地。这也是正常的,人之常情嘛,谁有粉不会往脸上搽,难道往屁股上搽?谁去管你的第一桶金合不合法,只要你现在遵纪守法,只要你现在为社会作出了贡献,社会就会给你相应的政治待遇。
人们常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一个人从小时候的品行就能看出他以后的成长道路,现在看来,范一来那时候的痞也有他痞的道理,至少他比我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人有胆量,敢于与老师对抗,敢于跟不服他的人较量。我们那时候胆小,什么都听老师的,老师说对的就是对的,老师说错的就是错的,现在看来,也未必,至少从范一来身上很难看出当初的对与错。
我们这些人,上学时听老师的,工作时听领导的,在家听父母听老婆的,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在单位是个好员工,在家是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但最多只能算个好人,是一个没有多大出息的人,终归发不了大财,当不了大官,成不了大事。听说范一来现在已经是身家过亿,老婆都娶了三个,前兩个都离婚了,但离婚不离家,而且三个老婆还能和平共处。这就是本事。网上有人说,有的腐败官员用nba的方式管理自己的情人,结果东窗事发,身陷囹圄。与范一来比,这些官员实在是太愚蠢了,智商太低了。
邹海涛。
那年范一来找到我时,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除了胡旭之外还有一个范一来。初中时我与范一来一个班,而且同班三年,因此,印象非常深刻。虽然我们已经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我也能一眼认出他来,能看出他当年的模样。
他是为他叔叔手术的事来找我的,他叔叔刚刚检查出胃癌,需要立即做手术。这时我才知道,范一来已经是这个城市的老市民了,他比我和胡旭来这里要早好几年。他初中一毕业就过来了。
范一来刚见到我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检讨说,他那时候不懂事,不好好学习,就喜欢瞎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话,请我一定原谅。我说,老同学,你说哪儿去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其实就是小孩子,哪有什么正相,瞎哄是正常的,年轻的时候哪个没干过荒唐事!
听我这么说,范一来平静了很多,脸也不再红了。
我说,老同学,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于是,他说他叔叔生病的事,并要求我亲自给他做手术。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说真的,能在远离家乡的城市碰到知根知底的老同学,真的非常高兴。在这里能碰到范一来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虽然那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但毕竟是同窗三年,与久别重逢相比,过去那些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能帮老家人又是老同学办点儿事,心里当然高兴。毕竟有人求到我了,说明我混得还不算差。至少也让范一来知道,我们那时在学校好好学习是对的,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他叔叔做手术的前一天下午,范一来到办公室找到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他悄悄地塞给我一个红包。我说,老同学,你这是干什么?你还不相信我吗?他说,现在病人家属都是这么想的,你不收她还不放心,这是我婶婶的意思。他说,他也跟他婶婶说了,不需要,但他婶婶不同意,如果我不收,说明他没有把事情办成。我也没再说什么,把红包塞进抽屉里。范一来走后,我把红包拿出来数了一下,整整两千块钱。
医生收红包,特别是主刀医生收红包,似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上面一再强调拒收红包,我们医院还组织过医生宣誓和签承诺书什么的,事实上怎么能做得到?老同学的叔叔做手术,都要给我这个主刀手塞红包,这有什么办法呢?我收红包也是有选择的,只收那些家庭条件好又是公费医疗的。家庭条件差或是农村来的、医药费不能报销的,我一般都不收,即使收了,手术后也会退还给他们。有的明明知道是癌症晚期,没有必要再做手术,保守治疗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但是,家属就是不死心,一定要做,还说,哪怕多活一个月也是好的。他们总是认为,只要钱花足了,肯定能延长寿命。其实未必,有时花钱未必就有效,甚至相反,钱花的越多死的越快。但是,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公费医疗,不怕花公家的钱,花钱再多,也不在乎。这样的红包我肯定会收的,因为这样的手术我不愿做,即使做了也没有一点儿成就感。
我与胡旭私下里相聚时,他也向我打听过医生收红包和开药拿回扣的事。我跟他实话实说,没有必要隐瞒,因为他既不是纪委的也不是检察院的,他只是好奇。我曾问过胡旭,你当区委书记这么多年,权力那么大,有没有人向你行贿?因为有一段时间听说市纪委接到实名举报,正在查他。他说,太多了,如果敞开收,一年不收几百万?我吃了一惊,说能收这么多?他说,当然,但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知道的,收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送上来,结果是刹都刹不住。你们拿红包没人查,也没有办法查,我们这个一查一个准。就因为这个,我得罪了不少人,认为我收这个不收那个了,就举报我。
朱颜已改事业成。
士别三日刮目待,
已非吴下小阿蒙。
二、无冕之王。
二十余载恍若梦,
几番磨砺一剑成。
采访报道天下事,
无冕之王显峥嵘。
三、当代潘安。
古有宋玉与潘安,
今现高林一美男。
几番磨砺天不负,
一番旧貌换新颜。
周身清正英雄胆,
面对不公敢直言。
提笔论尽天下事,
新闻界里著新篇。
四、扬帆万里。
赠宁伟。
水天一色山做岸,
君踏征程启风帆。
乘风破浪行万里,
历尽艰辛仕途坦。
五、满腹经纶。
赠宁伟。
机智过人属宁君,
满腹才学有经纶。
谈笑声中有天机,
话锋一转扭乾坤。
六、双丰收。
赠李洪波。
虽已不惑龄,
门庭添彩凤。
长子已二十,
家庭乐融融。
娇妻诚美貌,
长子显峥嵘。
拼搏已数载,
事业已有成。
七、机关。
赠李飞。
机关是非多,
世事难琢磨。
争斗寻常事,
基层最快乐。
八、事业有成。
赠高立民。
年少赴他乡。
为现心中梦,
打拼在鹤岗。
春夏秋冬忙,
盖楼建桥梁。
几番去拼搏,
事业创辉煌。
九、校花。
校花魏红霞,
投身中石化。
二线担重任,
职位待提拔。
十载苦生涯,
磨砺一枝花。
寒冬与酷暑,
企业视为家。
十、何日相逢。
朱颜已改事业成。
士别三日刮目待,
已非吴下小阿蒙。
二、无冕之王。
二十余载恍若梦,
几番磨砺一剑成。
采访报道天下事,
无冕之王显峥嵘。
三、当代潘安。
古有宋玉与潘安,
今现高林一美男。
几番磨砺天不负,
一番旧貌换新颜。
周身清正英雄胆,
面对不公敢直言。
提笔论尽天下事,
新闻界里著新篇。
四、扬帆万里。
赠宁伟。
水天一色山做岸,
君踏征程启风帆。
乘风破浪行万里,
历尽艰辛仕途坦。
五、满腹经纶。
赠宁伟。
机智过人属宁君,
满腹才学有经纶。
谈笑声中有天机,
话锋一转扭乾坤。
六、双丰收。
赠李洪波。
虽已不惑龄,
门庭添彩凤。
长子已二十,
家庭乐融融。
娇妻诚美貌,
长子显峥嵘。
拼搏已数载,
事业已有成。
七、机关。
赠李飞。
机关是非多,
世事难琢磨。
争斗寻常事,
基层最快乐。
八、事业有成。
赠高立民。
年少赴他乡。
为现心中梦,
打拼在鹤岗。
春夏秋冬忙,
盖楼建桥梁。
几番去拼搏,
事业创辉煌。
九、校花。
校花魏红霞,
投身中石化。
二线担重任,
职位待提拔。
十载苦生涯,
磨砺一枝花。
寒冬与酷暑,
企业视为家。
十、何日相逢。
致同窗。
风雨二十年,
弹指一挥间。
今日网上见。
闭目想君容,
君已改容颜。
何日再相逢,
欢乐无极限。
十一、阔别。
致同窗。
阔别二十载,
今日网上逢。
各行各业里,
人人是精英。
遍布江南北,
均近不惑龄。
家庭皆幸福,
事业均有成。
回首过去的两年,同路走来,一如昨日。你们从全国各地汇聚清华,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相知,培养了深厚的同窗之情。你们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和清晰的规划,在事业有成的时候选择重新回归校园是为了储备更多的能量。的确,一个民族或者企业要跻身于时代的前列,一定要有强大的理论思维和创新思维,清华正为你们提供了这种浓郁的学术氛围和广阔的理论学习空间。你们在课堂上听大师授业解惑,在班级中和同学们相互切磋,分享经验,共同提高。清华给了你们圆梦的家园,也见证了你们在相互交流中熔炼提升。
这是一个终身学习的时代,硕士阶段学业的结束和学位的获得并不意味着学习的终结,希望你们能不断地利用新知识新理论更新你们的'管理思维,并且在管好企业的同时肩负起社会责任。
我代表清华经管学院为你们祝福。祝愿你们能够带着在这里学习时的梦想和训诫,坚守道德、学识和真理,牢记“厚德载物”和“行胜于言”的校训及院训,在人生的征途上披荆斩棘,取得更大的成功!也希望大家时常回来看看,继续分享清华经管学院管理新知,清华经管学院愿为你们提供坚实的知识后盾。
真诚的,都已说完;虚假的,还没学会去说。
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水泄平地,东南西北各自流;聚散无定,春夏秋冬伤别离。
生命原是要不断的受伤和不断的复原,踏实沉稳地走过那段执拗多情的岁月。
青春像一只银玲,系在我们的心坎上,只有不停奔跑,它才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过去的,让他过去,不必回想;未来的,等来了再说,不要空想!
不完整中没有缺陷。
每一颗心都有自己的太阳,每一颗太阳都有照耀的领域。
我们奔放着青春的情怀。
背着书包一路上你追我赶。
高高兴兴的走进学校。
在课堂上。
有的'同学认认真真的看着黑板。
认真的听讲,认真的学习。
可有的同学心不在焉。
一只耳朵听另一只耳朵跑到室外去了。
一节课的时间到了。
下课铃响了。
我们拥挤的走出教室。
在操场上。
男生做追逐游戏。
女生跳皮筋。
虽然课间时间只有十分钟。
但是我们玩的非常开心。
光阴似箭。
我们毕业了。
为了我们各自的梦想。
各奔东西。
在各个城市干着不同的工作。
在他乡思念着我们的母校。
思念着我们同学之间的那份情意。
感谢网络时代。
天南地北的把我们聚集在一起。
同学们相互的问寒问暖。
相互的关心,关爱。
让我们又回到了童年。
树,长于沉静;花,开于恣意。仿佛可以看见,她站在时光的风口微笑地看着花叶辞树,静默不语。
初见她时,她的衣裳被门外途径的秋风穿过,形成细小的皱褶,像是在水中,四处晕染。双眼里有太阳的温度,有太阳的身影,流光溢彩。她是带着太阳的味道的女孩,不知不觉地来到身旁。“嘿,同窗!”她是具有神奇的魔力的吧,让人不自觉地应和,嘿,同窗。是的,她是我的同窗,窗外的阳光是证人。
她在你伤心郁闷的时候会绞尽脑汁地想一些能够立竿见影的话来引你破涕为笑,你听你听,她会对你说,如果你前后左右都没有路的时候,那命运就是在鼓励你向上飞了。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搭乘的2015至2021趟列车即将到站,请整理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回头看看每位乘客的模样,在心里记下他们最美的样子。走之前,切记不要流泪,只在心里默默地伤悲……”
小花园里大榕树的根须在摇曳,鸟儿也在天空里尽情地飞舞,六年的时光就这么稍纵即逝。一年级时,我们刚戴上红领巾,成为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马上,我就要告别这么多年相伴的同窗了,让我一一记录他们在我心底的模样:
小祁同学高大魁梧,宰相肚里能撑船。
二号小段相貌平平,成绩一般,助人为乐。
“邋遢隐士”狂草出名,老师见到,也敬慕三分。
应蔚同学书法不错,与语文老师不相上下。
五号六号龙凤姐弟,长相相像,性格不同。
七号小丁奇奇怪怪,这个岁数就戴上老花眼镜。
八号安馨小巧灵活,个子虽小,贡献极大。
小朱同学班级老大,但是个子……呵呵。
小胡同学班级明星,一点到她,全班起哄。
27号心机少女,追星追得……那叫个废寝忘食。
……。
马上,我就要升入初中了,正所谓“未来可期”,只有努力,我们的未来才会是精彩的,充满期待的。让我们一起努力,做最好的自己。
他是你的哥哥,也可能是你的弟弟。
她是你的姐姐,也可能是你的妹妹。
既然是兄弟、是姐妹。
相信彼此都已把对方在心里牵挂、深藏。
佛说:‘’千年修得共枕眠,五百年修得同船渡‘’。
在你生命中出现的.同窗都是上辈子修得的缘。
同门师兄弟啊、同门师姐妹。
每个人为了理想都经历了昨天的风雨。
今日的沧桑。
不管你今天是落魄,还是风光。
曾经傻傻的你。
现在生活过得可好?
是不是还记得。
以前睡在你上铺或者下铺的兄弟?
是不是还怀念。
过去在学校一起吵闹、成长的那一段时光。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同窗真有感情,不要比谁能耐、谁多牛。
而是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关心帮助鼓励。
生命中最珍贵的是那年那月我们一起成长。
生命的最终。
谁也不能留下什么,谁也不能带走什么。
唯过去一起走过的那一段段闪光岁月。
会在我们彼此心里一直永远幸福留存!
当年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转眼许多同窗都已是相隔海角天涯。
再也回不到当年的岁月。
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
唯有互相对彼此默默的牵挂、祝福。
随同那悠悠岁月--地老天荒。
我的叫陆晗。
他长着乌黑的头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在圆圆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真可爱。他还有个外号叫——“胖胖”。
胖胖在学习上特别认真,有一次数学测试他考了九十七分,他很不高兴地走上讲台拿卷子说:“这次考试考的这么差,就是把‘除’看成‘除以’了,以后让眼睛多吃一点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时我走上来说:“不就是这题错了吗?没关系的。”可他满脸严肃的说:“这题错了就应当改正,如果不改正,将会一错再错的,假如下次考试再考到这题不就又错了吗?”他的一席话休的我满脸通红。到了期中考试果然考到了这题了。听他说:“这次他耐心审题。”结果考了九十九分,他高兴极了说:“我下次一定要考一百分,并对我说他一定要超过我。”
他经过一番的`努力,他果然超过了我。我要向他好好学习。
这就是我的,你们想不想认识他呀?
谢谢你,同窗。
谢谢你,在我头晕的时候,陪我去医务室,回去因为迟到,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但你依然选择陪伴我。
那一天,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感到不舒服。吃早餐的时候,原本大家公认很能吃的我,却只打了一碗粥。在场的同学都在笑我,除了你,我的同窗好友。你默默地站起来,把自己的餐盘放好,然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李子,你没事吧?”你看到我的脸色很难看,便问我要不要去医务室。我点点头,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作势要把碗放好。
你却向我轻轻地摇摇头,接过我手里的碗,放好,接着,就拿起了我的书包,轻轻地扶着我去医务室。之前笑我的同学都愣住了,其中一个同学说:你们说,我们……我们是不是……不该笑啊!”其他同学全都沉默了。
到了医务室,你扶我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后,就快步走到老师那,低声向她说明我的情况,并说我现在走路都很难受。老师听了你的话,拿了一个体温计过来,并帮我放在腋窝那儿。你还是不放心,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你又怕我无聊,在那里陪我聊天。
一天量了5次,5次都有你的陪伴。到了第二天,你担心地问:“李子,好点了吗?”我升龙活虎地说道:“林,别担心了,我何止是好点了,今天啥事儿都没了。”你一听,笑了。
不得不说,你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你陪我度过难关。真的很感谢你,你的出现,让我不再孤单,让我的生命充满光彩。
谢谢你,同窗!
有首民谣说,最珍贵的缘分莫过于这三种,“下过乡,扛过枪,同过窗”。
我想,正如方宓涯所言:“一个人这一生在意的,无非梦想与真情。所有让你生活得更幸福的人,甚至让你有资格生存下去的人,都值得你去感恩。”
同窗多载,懵懂的几年里,我们一齐追逐过梦想,一齐憧憬过未来,一齐崩溃过又一齐爬起来。那些心跳和热血,那些拼了命奋笔疾书的夜晚,那些互帮互助、携手共进的画面,将在我的记忆里永不褪色。
化用芥川龙之介的一句话:“删除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我都不能成为这天的自己。”
因为有你们,我不再只认死理、咄咄逼人,而是学会了宽容、尊重和谅解,我想,我不会再因为坏脾气伤害一个真心对待我的人。
因为有你们,我不再自以为是、莽撞冲动,而是学会了冷静、谦卑和学习。
因为有你们,我在困难和挑战面前不再孤军奋战,而是学会了合作与团队精神。
因为有你们,我挫败过,我连续考砸过,我埋在被子里痛哭过,但是就是从来没有放弃过。每次难过的时候,只要想起你们那些加油打气的话,我瞬间便会充满了正能量,第二天醒过来又是一条好汉。
因为这些温暖,组成了我生命中一道熠熠璀璨的`光亮,驱散了阴霾,没有让这些讥讽、侮辱、妒忌的暗礁影响我的轨迹,或者说,让我有勇气有自信成为一个善良的简单的人。因为有了你们,我才能抚平了疤痕,像不曾被伤害过那样去爱,去付出。
你们,和我共同经历了一场昏天黑地的恶战,你们,陪着我一齐熬过了黎明前的黑暗,但是当看到曙光的时候,我们又各奔东西。
我会一向记着,记住你们这样在我身边存在过,记住青春年少时遇到过你们。这些点点滴滴的回忆,都将成为一朵朵永不凋零的花,点缀着踽踽独行的人生旅途。
如《舞!舞!舞!》中写道:“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大学四年里,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圈子,会遇到不同的人。我不会任性地打扰你们的新生活,只会祝福,默默地祝福。
有首小诗写得好:“远不远,距离阻不断思念;近不近,心中也有千万言;变不变,情谊依旧多少年;念不念,早把彼此藏心间;愿只愿,你幸福快乐到永久。”
我衷心祝愿你们,幸福快乐一辈子,因为,你们值得。
村上春树曾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期望十年后的聚会,我们一个都不会少。
2025年同窗60载(大全1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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